風雪呼嘯的峽穀中,衛子歇的白馬踏碎堅冰。他手中琵琶淚在雪光中泛著寒芒,刀身映出他冷峻的麵容。遠處探馬疾馳而來:"將軍!前方三裡處發現司馬公子的馬車,北狄騎兵正在圍攻!"
衛子歇眯起眼睛,刀尖劃過一道銀弧:"全軍突擊!"
三百鐵騎如離弦之箭衝入峽穀。北狄人顯然沒料到魏軍會突然出現,陣型頓時大亂。衛子歇一馬當先,琵琶淚在空中劃出完美的弧線,將為首的北狄將領斬落馬下。
"保護司馬公子!"衛子歇高喝一聲,親兵立刻將重傷的司馬南團團護住。
峽穀深處的岩洞裡,衛子歇借著火把查看司馬南的傷勢。年輕人胸前插著半截斷箭,月白錦袍已被鮮血浸透。
"為...什麼..."司馬南氣若遊絲,"將軍要...冒險..."
衛子歇取出那張字條:"先生讓我救你。"
司馬南突然笑了,從貼身的衣袋裡掏出一塊染血的玉佩:"溫將軍...讓我...轉交給您..."
玉佩上"落子無悔"四個小字在火光中格外清晰。衛子歇握緊玉佩,忽然聽見洞外傳來異動。
"將軍!"吳懷持刀衝入,"北狄人增兵了!領隊的是...是當年黑水河之戰逃脫的狄族王子阿史那!"
衛子歇瞳孔驟縮。五年前黑水河之戰,正是溫北君率軍全殲北狄主力,唯有阿史那帶著殘部逃脫。如今這頭狼崽子終於長大了。
"列陣!"衛子歇沉聲下令,"派人護送司馬公子回關。"
"不..."司馬南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阿史那...與齊國主戰派勾結...他們要..."
話音未落,洞外突然傳來震天喊殺聲。衛子歇衝出岩洞,隻見峽穀兩側火光衝天,北狄騎兵如潮水般湧來。更可怕的是,他們當中竟混著穿齊國鎧甲的士兵!
"果然如此。"衛子歇冷笑,"傳令!放響箭求援!全軍結圓陣防禦!"
戰況慘烈至極。衛子歇的琵琶淚在雪夜中劃出一道道銀光,每一刀都帶走一個敵人。但北狄人實在太多,魏軍漸漸被逼到絕壁之下。
就在此時,峽穀外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戰鼓聲。一麵繡著"溫"字的大旗在風雪中獵獵作響!
"是...是溫家軍!"吳懷驚喜大喊。
衛子歇難以置信地望著那麵旗幟。隻見一支黑甲騎兵如利劍般刺入敵陣,為首的將領戴著青銅麵具,手中長槍如龍。
"徐榮?!"衛子歇驚呼出聲。他沒想到這位"殺絕將軍"會來得如此之快。
麵具將領一槍挑落阿史那的頭盔,露出那張猙獰的刀疤臉:"狄族餘孽,溫將軍五年前饒你不死,今日該償命了!"
衛子歇心中大震。徐榮竟一直潛伏在邊境,而且來得如此及時!
戰局瞬間逆轉。北狄軍在兩麵夾擊下潰不成軍。阿史那見大勢已去,正要逃跑,卻被徐榮一箭射落馬下。
戰後,衛子歇在營帳中見到了摘下麵具的徐榮。這位昔日的"殺絕將軍"臉上又添了幾道新傷,但眼中的鋒芒絲毫未減。
"徐榮..."衛子歇聲音發顫,"你來得...真快..."
徐榮取出一個錦囊:"先生走之前給我的密令:"若北狄再犯,當與子歇共誅之"。"他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齒,"那小子阿史那,這些年一直在齊國邊境活動,勾結主戰派想挑起兩國紛爭。我在邊境駐軍多時,就等這一刻。"
衛子歇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溫北君早已料到今日之局,不僅留下暗棋司馬南,還暗中安排了徐榮這支奇兵。
"先生他..."衛子歇望向帳外星空,"到底布了多少局?"
徐榮拍拍他的肩:"誰知道呢?也許你我,都還在他的棋局之中。"
三日後,衛子歇率軍返回河毓關。司馬南的傷勢已經穩定,齊國也傳來消息:主戰派首領陳印弦畏罪自儘,北狄殘部被徹底肅清。
梅林深處,衛子歇獨自站在無字碑前。雪後初晴的陽光透過梅枝,在碑上投下斑駁光影。
"先生。"他輕聲道,"學生終於明白您的棋局了。"
風過梅林,落花如雪。恍惚間,似有人輕笑。衛子歇回頭望去,隻見劉璿抱著剛滿月的兒子站在梅樹下。嬰孩腕上係著那方"平安"繡帕,在陽光下格外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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