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書記!你這是什麼意思?這是汙蔑!是血口噴人!”
劉和光的聲音尖利,像被踩了尾巴的貓。
趙立春與梁群峰的視線在空中短暫交彙。
無需言語,彼此都讀懂了對方瞳孔深處的震顫與駭然。
反擊。
鐘書記的反擊,來了!
不是解釋,不是辯駁,而是一記足以將劉家連根拔起的重拳!
鐘正國甚至沒有看他一眼,那平靜的姿態,仿佛隻是在陳述一個與自己毫不相乾的枯燥事實。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全場,最後定格在半空。
“就在和光同誌與京都方麵通話的同時,我們的政法乾警,成功抓獲了一名重要犯罪嫌疑人。”
他刻意停頓了一下。
每一個字,都像一記重鼓,狠狠砸在劉和光的心跳節拍上。
“這個人,恰好也叫劉生。”
“經過初步審訊,他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供認不諱。”
會議室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落針可聞。
所有人的目光,如有實質,全部聚焦在劉和光的臉上。
人們親眼目睹了一張臉上的血色,是如何被一隻無形的手瞬間抽乾的。
從漲紅到煞白。
他的嘴唇劇烈地哆嗦著,肌肉完全失控,卻發不出任何一個完整的音節。
他不是傻子。
鐘正國敢在常委會上說出這番話,意味著什麼?
人證!
物證!
一條讓他兒子永世不得翻身的完整證據鏈!
他手裡那封來自京都的審查令,那柄他自以為是的尚方寶劍,在確鑿的刑事罪證麵前,脆弱得如同一張廢紙!
他完了。
他的兒子,也完了!
鐘正國的目光終於重新落回劉和光身上,那眼神裡再無一絲一毫的溫度,隻剩下俯瞰般的審視與裁決。
“劉部長,現在,你還覺得我是官官相護,偏袒祁同偉嗎?”
“不。”
鐘正國搖了搖頭,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
“我是在為漢東,清除一顆毒瘤。”
“也是在為你口中那位‘正直乾部’,清理門戶!”
“噗通!”
一聲悶響。
劉和光身體一軟,再也支撐不住,整個人順著椅背滑到了冰冷的地板上。
他的眼神徹底渙散,口中隻剩下無意識的喃喃。
“不可能……這不可能……”
梁群峰的後背,早已被冷汗徹底打濕。
他看著地上那灘爛泥般的劉和光,再看看主席位上穩如泰山的鐘正國,心臟狂跳,隻剩下劫後餘生般的慶幸與後怕。
幸好!
幸好自己最後關頭,選對了船!
而趙立春,則緩緩端起了麵前的茶杯,用杯蓋輕輕撇去浮沫,率先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的語氣裡,充滿了對鐘正國的欣賞與絕對支持。
“鐘書記高瞻遠矚,為我漢東鏟除一大害,立了大功!對於祁同偉這樣有功之臣,我們不但不該審查,還應該表彰!”
趙立春的這句話,如同一道聖旨,徹底宣判了劉和光的政治死刑。
他話音剛落,一旁的梁群峰立刻心領神會,緊跟著開口。
他的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充滿了對過去的“撥亂反正”。
“立春同誌說得對!”
“我之前也是被一些片麵之詞蒙蔽了雙眼,險些冤枉了祁同偉這樣的好同誌、功臣同誌!”
他看向鐘正國的眼神,不再是簡單的投誠,而是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敬畏與歎服。
“我提議,關於祁同偉同誌的任命動議,不僅要恢複,還要立刻進行!”
“我們漢東,就需要這樣敢打敢拚,也經得起考驗的乾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