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立春和梁群峰，一唱一和。
他們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燒紅的鐵錐，狠狠紮在癱在地上的劉和光心口。
曾經，他們是盟友。
此刻，他們是準備瓜分他政治屍體的禿鷲。
劉和光癱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渾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
他甚至感覺不到屈辱，世界裡隻剩下嗡鳴。
眼前的一切都在扭曲變形，隻有兒子劉生的臉，和“跨境賭博”、“命案”這兩個詞，在他腦海裡瘋狂盤旋、炸裂。
完了。
一切都完了。
他不是沒想到鐘正國會反擊，但他做夢也想不到，對方的反擊會如此迅猛，如此致命！
鐘正國根本沒有在規則內和他博弈。
他直接掀了桌子！
他把劉生血淋淋地推到了台前，用無可辯駁的刑事重罪，將他，將他背後的整個劉家，死死釘在了恥辱柱上！
劉和光嘴唇翕動，喉嚨裡發出嗬嗬的、如同破風箱般的聲音。
“不……不是的……是汙蔑……”
他的辯解，蒼白，無力。
甚至，沒有人去聽。
在這間代表著漢東最高權力的會議室裡，他已經從一個手持尚方寶劍的審判者，變成了一個等待最終裁決的……罪人家屬。
不。
或許他自己，也乾淨不到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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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念頭升起的瞬間，劉和光眼中的最後一絲光彩，也徹底熄滅了。
他徹底成了一攤爛泥。
當得知祁同偉竟能精準預判到劉民會用假護照離港時，陳子安感覺一股電流從尾椎骨竄上頭皮，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狠狠吸了一口煙，又長長吐出，濃重的煙霧都掩不住他臉上的震撼。
“霍生，你說……這麼一個猛人，我們能不能想辦法把他拉過來？”
陳子安的眼睛裡閃爍著一種近乎貪婪的光。
這已經不是人才了。
這是一個行走的神仙！
霍生聞言，像看白癡一樣看著他。
“阿安，你是不是最近案子多了，腦子也跟著壞掉了？”
他的聲音裡滿是不可思議。
“你天天‘祁廳’、‘祁廳’地叫著，就沒想過這兩個字在對岸，到底是什麼分量？”
霍生把煙頭狠狠摁滅在煙灰缸裡，每一個字都敲在陳子安的心上。
“一個廳級乾部！”
“在大陸那邊，起步就是一座大城市的副市長！是真正手握實權的一方大員！”
“你把他拉過來？”
霍生的聲音陡然加重，逼視著陳子安。
“你給他什麼位置？”
“你老大給他挪位置，還是我老大給他挪位置？！”
一連串的質問，讓陳子安的臉頰瞬間漲紅，剛剛升起的荒唐念頭被擊得粉碎。
他尷尬地撓了撓頭，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有多麼天真和愚蠢。
“我……我沒想那麼多。”
“主要是，我實在沒想到，大陸的官員……實力能強到這個地步。”
陳子安試圖為自己辯解，聲音卻越來越小。
“而且，我看他擺弄電腦那些設備，比我們花大價錢從鷹醬那邊請來的網絡安全博士還要利索！”
“這哪是一個人啊，一個祁同偉，簡直能頂我們一整個o記行動組了！”
聽到這話，霍生眼中的嘲弄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沉的認同。
他沉默了片刻，仿佛也在回味祁同偉那深不可測的手段。
忽然，霍生站起身。
“走，我們去拜訪一下祁廳。”
他的語氣，前所未有的鄭重。
“現在這種時候，一天不見他一麵，我這心裡就像懸著塊石頭，不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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