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溫回升,東部胡人也該行動起來。前往東海岸催促他們按照合約提供物料。之後在當地銷售並招募人手打造戰艦。東胡正麵臨困境,料不會拖延或推諉。”
當談及造船是否及時的問題時,他對答如流。“來得及。船從東港到達隻需一日。再稍作修整後前往扶桑,已有幾艘捕鯨船和六七艘大船,足以運載數萬人,足夠暫時使用。”
李明等人漸漸意識到他的宏偉計劃。
但隨後深歎一口氣。“一個時代的興起,往往是另一代人的劫難。夫人出身皇家卻並未揭露我的企圖,她這麼做是出於什麼目的?既然如此,我又怎能負義背德呢?即便我們能占據鹹陽宮、挾持皇長子扶蘇,又會如何?
“直說了吧,就算我們把朝廷連根拔起,這天下依然輪不到我們來坐。”
“士族名門不會答應,黎民百姓不會答應,六國的遺脈也不會答應。”
“你我刀槍再利,又能殺得儘天下所有人嗎?”
李將軍和韓將軍神色黯淡,漸漸壓下了心中的野心。
“要說錯,就錯在我急於求成。”
“害得各位隨我受苦了。”
劉家主作揖行禮,誠心誠意道歉。
“您這是哪裡話。”
“能追隨您左右,這是我李某最大的榮幸。”
李將軍鄭重地表態。
“除了母親和小弟,叔叔是我最敬重的長輩。”
“不論您去哪,我都誓死跟隨。”
韓將軍深深鞠躬。
王將軍大喊:“娘的!某跟您出生入死,橫跨千裡,手下的兄弟幾乎沒了,最後卻隻換來一個鎮海將軍的虛職。”
“這樣的朝廷實在欺人太甚,誰願為其效力!”
“倒不如跟著家主闖蕩天涯,也許還有翻身的機會!”
“這麼說來,我算不算功臣?”
劉家主忍不住笑了笑。
你還惦記著‘登基為帝’呢?
“如果某日真有那一天,定會劃疆裂土,讓您如願以償。”
王將軍高興不已:“原來如此!”
“算命的果然沒騙我,這才是一路的造化啊!”
“哈哈!”
——
夕陽映紅了天空。
劉家主在碼頭買了一籃魚,在護衛的保護下坐著馬車回府。
“侯爺請留步!”趙統領急急忙忙帶著一行人趕了上來。
“老趙,怎麼如此匆匆?”
“今日我釣了幾條大魚,送你兩條如何?”
“且慢。屬下可不是為幾條魚來的。”
趙崇嚴肅地問道:“陛下設立監察局前,家主是否就已經開始試製了?當時有沒有記錄賬本?多餘的存貨放在何處?”
劉家主打直身板,平靜地說:“你是懷疑我家藏著?”
“既然如此,何不便一起去我侯府看看。”
“上下內外,任何地方你想查都可以。”
“另外,陳家的一切產業也供您查閱,您想搜哪兒,儘管發話。”
“我無愧於心,您隨便調查。”
趙統領麵露難色。
黑冰司的官員並非等閒之輩,很快就想到追查溺斃幼童的家長。
沒想到一彙報給監工,嬴詩曼帶人大批護衛趕到,隻吼出一個字“滾”,吏役們立刻逃走了,隻能回到府衙向上級彙報。
趙統領憂愁地來回踱步,實在想不出對策。
就算是詩曼公主親手承認又怎樣?
黑冰司的原則就是唯皇上之命是從,怎能抓一位皇室公主?
“劉兄,看在過去的情誼,幫兄弟一把。”
“朝中百官激憤不已,士大夫們都義憤填膺。”
“不破案不行,破案無法服眾更麻煩。”
“我都快走上絕路了!”
趙統領哀求道。
劉家主差點笑了出來。
你也聰明起來了,一下子就抓到了重點。
案件本身如何並不重要,關鍵是需要一個讓人信服的理由迅速結案。
“你又不是凶手,為什麼讓我攪進去?”
“另找彆人幫手吧。”
說完,他示意車夫重新出發。
“據夫人說,她帶孩子拜訪鹿尚書時因小事與您發生了爭吵,並稱你曾打了楊將軍的後裔,是不是有這麼一回事?”
劉家主微笑道:“嫌他頑皮教訓幾句很正常,怎麼可能打人。而且即使我真的打了,他也完全可以還手嘛,也沒人攔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