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中,方南兮再度懷孕的消息,瞬間傳遍了整個府邸。
與此同時,府裡莫名少了一批珍貴瓷器。鈕祜祿格格聽聞消息,獨自坐在雲雪院的雕花窗欞下,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衣角。她尚未初潮,四爺自然不會來她院裡留宿。
鈕祜祿格格眉頭緊皺,陷入沉思。方南兮再次懷孕,無論生下阿哥還是格格,都將擁有兩個孩子,地位幾乎能與側福晉李氏相當。
可僅僅一刻鐘後,她眼中的糾結便逐漸消散。她深知,自己還未侍寢,即便出手對付方南兮,四爺也不會寵幸自己,短時間內是不能懷孕的。
一旦被人發現,反而會為他人做嫁衣裳。這府裡向來不乏嫉妒方南兮的人,總會有人按捺不住出手。
秋水苑中,耿格格得知消息後,臉色陰沉得可怕。
自入府以來,她一直備受四爺寵愛,可都快一年了,肚子卻毫無動靜。她與鈕祜祿格格一同進府,本就想與對方一較高下。
鈕祜祿格格無法侍寢,她本以為機會增多,又和伊格格爭得不可開交,沒想到最後竟是方庶福晉占了先機。
“不行,絕不能讓方庶福晉順利生下這一胎!”耿格格柳眉倒豎,原本姣好的麵容變得有些猙獰。
貼身丫鬟曲夏見狀,急忙勸阻:“格格,您可要三思啊!要是被人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耿格格聞言,猛地回過神來。她入府時間尚短,人手不足,根基淺薄,又沒有阿哥傍身,府裡的人無利可圖,自然不會輕易投靠她。
想到這裡,耿格格逐漸恢複冷靜,手指有節奏地敲打著桌麵。的確,這府裡暗流湧動,肯定有人不願看到方南兮順利誕下小阿哥。
在霞月苑,伊格格和張侍妾同樣妒火中燒。從前伊格格還是侍妾時,福晉便將她們安排在霞月苑,一個住西廂房,一個住東廂房。
後來伊格格得寵,被四爺提拔,便搬到了霞月苑主院居住。
府裡還有一座偏僻的海棠院,裡麵住著一群沒有名分的侍妾。
她們連到主院請安的資格都沒有,隻能日複一日地等待四爺的臨幸,生活毫無希望。
伊格格和張侍妾能住進新院子,還是因為德妃的緣故,福晉看在德妃的麵子上,才給了她們這份體麵。
要說對這消息反應最激烈的,當屬側福晉李氏。
得知方南兮懷孕的那一刻,李氏氣得臉色煞白,渾身發抖。
府裡的四阿哥本就比她的三阿哥得寵,她滿心期待四爺能多來瑞香院,可每次四爺一來,三阿哥就嚇得畏畏縮縮,時間一長,四爺也隻是來瑞香院吃頓午膳,便匆匆回前院了。
“可惡,她怎麼總是這麼好運!”李氏咬牙切齒,臉上的猙獰儘顯。
上次她派春桃去收買韶光院的人,結果春桃辦事不力。
這次,她絕對不能讓方南兮順利生下小阿哥,否則,方南兮豈不是要和她平起平坐?
想到這裡,李氏叫來另一個丫鬟夏桃,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春桃雖然更得她歡心,但上次辦事不靠譜,這次她把希望寄托在了夏桃身上。
然而,府裡的這些暗流湧動,方南兮並不放在心上。
四阿哥滿月時,她被提拔為庶福晉,內務府又給她分了兩個小太監——小海子和小福子,還有兩個二等丫鬟冬鬆、冬枝,都由秋竹管理。
為了照顧四阿哥,方南兮特意安排秋霜貼身伺候,如今韶光院上下都是她的心腹。
五月,皇帝巡幸塞外,命太子、大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十七阿哥、十八阿哥隨駕。
四爺和八阿哥則留在京城,協助皇帝處理政務。兩人表麵上各司其職,暗地裡卻明爭暗鬥,四爺也因此變得越發忙碌。
方南兮在韶光院安心養胎,她心裡清楚,距離太子第一次被廢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九月初四,皇帝突然中斷北巡,從塞外返回。途中,在布爾哈蘇行宮,皇帝召集了各位親王、大臣。四爺作為皇子,提前接到消息,匆匆趕去行宮。
沒過幾天,太子被廢的消息便傳了出來。皇帝曆數太子的種種罪行,如暴戾不仁、截留貢品、對十八阿哥毫無手足之情等等。
九月十六日,皇帝處理完太子的事情,開始打擊太子集團的勢力。
隨後,皇帝返回京城,將廢太子拘禁於鹹安宮。十八日,皇帝告祭天地、太廟、社稷;二十四日,正式昭告天下。
太子被廢,其他皇子們再也按捺不住。皇帝年事已高,各方勢力都在暗中角逐。四爺作為太子黨成員,處境尤為敏感,變得更加忙碌,一個月也難得進幾次後院。
前朝的風雲變幻,似乎與方南兮無關。
令她欣喜的是,八月底,阿瑪調回京城,還升了官,從正五品升到了從四品。在京城這個藏龍臥虎的地方,這雖然不算什麼,但好歹是個好的開始。
十一月,大皇子突然進言,建議皇帝殺掉廢太子,這一言論徹底激怒了皇帝。
皇帝本就對大皇子有所戒備,自從太子被廢,前朝大臣紛紛上奏,要求儘快立新太子。按照立嫡立長的傳統,大皇子占據天然優勢,大皇子黨也因此愈發囂張。
大皇子以為太子之位非他莫屬,便在前朝拉幫結派,這些舉動都被皇帝看在眼裡。如今大皇子竟提出要殺廢太子,皇帝正好借此機會,打壓大皇子的勢力。
緊接著,三阿哥胤祉告發大皇子用魘咒詛咒太子,圖謀儲位。皇帝勃然大怒,當即下令削去大皇子的爵位,並將其囚禁。
前朝的太子黨、大皇子黨紛紛受到懲處。胤禩則在暗地裡拉攏大皇子黨的人,等皇帝察覺時,胤禩已經獲得了一大批人的支持。
皇帝無奈,隻得召見大臣,表示要在諸位阿哥中挑選新的皇儲。這場風波這才逐漸平息,但大臣們都在私下裡猜測,皇帝究竟會立誰為太子。
隨後,胤礽被釋放,胤禩也被複封為貝勒,前朝表麵平靜,實則暗潮湧動。
十二月,或許是因為前朝局勢不穩,福晉對後院的管理變得更加嚴格。
府裡的各種小手段都被福晉一一識破,眾人也被禁止隨意出府。原本方家已經到了京城,按照慣例,方南兮懷孕八個月時,家人可以進府探望。
但如今局勢複雜,為了避免節外生枝,隻能等前朝局勢穩定後,再讓方家的人進府。
十二月中旬,方南兮早產,生下一對雙胞胎阿哥——五阿哥和六阿哥,四爺得知後,欣喜若狂。
但由於府裡事務繁多,前朝局勢又不穩定,雙胞胎的滿月宴隻能一切從簡。
到了除夕,四爺覺得宮裡局勢不明,暗藏危機,便讓四阿哥留在府裡,帶著三阿哥和大格格進宮參加除夕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