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淮到曆城左近的時候,讓人將靖難大旗收了起來,隨後帶著幾名親衛,抵達了濟南府的府衙。
這裡已經成了山東義軍在山東北部的總樞紐,魏勝在這裡親自坐鎮,調集民夫糧草,發布軍令政令,政治意義堪稱重大。
在劉淮在南北兩路,與金軍拚殺的時候,山東之所以沒有發生混亂,魏勝可以說起到了定海神針的作用。
“阿君!”劉淮一進府衙,當先看到的就是魏如君忙忙碌碌的身影,當即就大聲呼喊起來。
魏如君正在與一群女子說著什麼,聽聞這熟悉的語氣,渾身劇烈一震,在一眾女官詫異的眼神中,起身飛撲過來。
劉淮連忙攬住魏如君的腰肢,將她摟進懷裡。
跟在劉淮身後的申龍子與畢再遇兩人同時咳嗽了幾聲,對身後的親衛說道:“你們都出去找些吃食,莫要在這裡傻站著了。”
畢再遇同時對那幾名女官擠眉弄眼,揮手示意。
在幾人的嘻嘻哈哈聲中,這座府衙一進堂就已經隻剩下了正在擁抱中的兩人。
“阿兄!”魏如君臉皮比較薄,此時已經拉著劉淮的衣襟,遮住了整張臉:“你回來怎麼也不通報一聲?”
劉淮撫著魏如君的後背說道:“我這是回家來了,如何還要通報?見了父親一麵,商議一些事情之後,就得立即出發。山東西路新附,還有許多事等著阿兄我去處理。”
“啊?”魏如君揪著劉淮的衣袖,仰起頭來,紅著臉說道:“阿兄,你又要走啊,就不能多待些時日嗎?”
劉淮低下頭來,輕輕吻了一下魏如君的額頭:“阿君,不成啊。馬上就是春耕了,若是出了岔子,來年饑荒鬨起來,那可是了不得的事情。”
魏如君倒也不是不知道輕重緩急,但一想到自己的終身大事一拖再拖,心中還是難免委屈。
她又將臉蛋塞到劉淮的懷裡,悶聲悶氣的說道:“大兄你的名聲越來越大,官位也越來越高,無數豪門大戶都想要與大兄結親,那些可都是大家閨秀,大兄就算不動心,見得多了,也就看不上我這種鄉間野丫頭了吧?”
劉淮有些哭笑不得:“我上陣爭鋒,廝殺不斷,怎麼會有時間與小娘子暗通款曲?再說了,我這武夫脾性,哪裡會有大家閨秀能看得上我?”
魏如君聲音發悶:“大兄莫要誆我,你可知道這些時日,已經有不少漂亮的小娘子將主意打到我身上了嗎?哼,第一麵就曲意奉承,還認我當姐姐,真當我看不出她們的心思嗎?”
說著,魏如君在劉淮胸口上錘了一下:“我倒也不是善妒之人,可我還沒過門呢,她們就打這種主意……明明是我先來的……”
劉淮雙臂又緊了緊,貼著魏如君的我耳朵說道:“阿君可知道,我回來之前,與宋國的江淮宣撫使,虞允文虞相公見了一麵?”
“嗯。”
“除了公事,我還跟虞相公說,若是今年沒有戰事,我就會成婚,到時候會邀請他來參加。”
“嗯,虞相公怎麼說?”
“他說到時候會備一份厚禮,托人送來。”
魏如君心情仿佛好了一些,再次仰起頭來:“這虞相公真的好不曉事,阿兄幫了他這麼多次,竟然連阿兄的終身大事都不來見一麵。”
“唉,那虞相公是國家重臣,身負兩淮重任,哪裡能因為一場婚事,就擅離職守呢?”
這句話卻不是劉淮回答的,而是從衙後影壁之處出來的。
劉淮與魏如君連忙分開,卻見魏勝捋著胡須,笑眯眯的從影壁處走了出來。
“父親。”劉淮鄭重拱手行禮。
魏如君則是又羞又氣,在原地狠狠跺腳:“阿爹,你什麼時候到了?為何不與女兒說一聲?”
魏勝笑著說道:“大約是阿君你那番善妒之言出口的時候,我就已經到了。”
“阿爹,你!”魏如君更加羞惱,卻也不能耍潑罵上兩句,而是捂著臉扭頭就走。
魏勝對魏如君的背影,大聲說道:“且去準備些酒食,你阿兄這一路上準是累得緊了。”
魏如君沒有回頭,隻是胡亂應著,不過片刻就已經跑遠了。
“父親。”劉淮再次作揖行禮。
魏勝來到劉淮的身前,拍著他的肩膀笑著說道:“大郎,這次大戰之後,山東兩路光複,你居功至偉。”
劉淮也笑了,隨後莫名歎氣說道:“卻也是留下了許多麻煩,原本想著積蓄兩年實力,再行北伐的計劃也徹底失算。”
魏勝也隻能歎氣說道:“算了算了,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的,勝了就好,勝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