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愛卿,你就老老實實跟朕交代,這首詞是不是你自己寫的!千古絕唱,真乃千古絕唱!”
禦書房內,武帝拿著梁清霜抄寫的《滿江紅》,笑得合不攏嘴。
“唔,是一位老將所寫,臣偶然聽他吟誦。”梁蕭含糊回應。
他來時已經聽說了唐伯誌等人的下場。
他們之所以有恃無恐,如此高調發言,自然是因為交流會現場有成千上萬人,大部分人都支持門閥,在那種局麵下,若他不能占據絕對的道德製高點,降維打擊,最終雙方的爭辯隻會成為立場之爭,不了了之。
門閥子弟的膝蓋無論有多軟,都在他意料之中。
畢竟在故鄉的世界,即使國家被敵人逼到絕境而被迫反擊,依然有無數的膝蓋生根的投降派跳出來顛倒黑白,要求國家向敵人屈膝投降。
北宋文人也曾要求向西夏割地賠款,南宋更是有昏君奸臣害死嶽飛。
他並非不把卓子房的話不當回事,隻是這首詞有平仄要求,“三十功名塵與土”,裡的“三十”並不適合改為“二十”,而他才年近二十。
今日想要以正視聽,代表徐州將士向天下人明誌,這《滿江紅》偏偏又是最好的選擇。
思來想去,他還是決定放棄改動。
即便如此,外界仍是深信不疑,讓他百口莫辯……
“那到底是何人所寫?你把他找出來,就算他能力不足,單憑如此精神和氣魄,朕也必須重用他!”武帝忍不住催促。
梁蕭頓時陷入沉默。
總不能讓他去把嶽王爺給挖出來吧?
故鄉在有唐詩宋詞這等輝煌文學史的前提下,《滿江紅》仍不失為千古絕唱,可見其藝術水準之高,一般人真作不出來。
“朕就知道,是你又謙虛了!”
武帝頗有些埋怨的語氣,讓躲在屏風後麵的梁清霜掩嘴竊笑,不敢出聲。
“這是你以令尊或者你大哥視角所寫的吧??”武帝想起什麼,肅然起敬。
若梁蕭的大哥還活著,這會兒已年近三十了。
看著啞然失笑的梁蕭,武帝權當是他默認,這才看著桌上的《滿江紅》,若有所思。
“‘靖康’二字莫非是謬寫,改為‘聖康’如何?聖康,正是當年神州陸沉時的年號。朕希望這首詞能流傳千古!”
梁蕭也不想在這個話題糾纏下去,欣然應允。
武帝當即呼喚玄奇,去安排宮人謄寫,準備傳頌全國。
“滿江紅與今日之事,也請你記錄在報紙上。往後,朕不會讓任何人乾涉徐州事務,尤其是抗擊匈奴、收複失地。隻是你也切記,萬萬不可得罪西秦……”
武帝千叮萬囑,神情凝重。
他聽玄奇等人彙報,徐州在梁蕭的治理下欣欣向榮。
但徐州終歸隻是一州之地,根本無法抗衡雄踞中原的西秦。
這首《滿江紅》的出現,足以堵住悠悠眾口,扭轉輿論。
等梁蕭應允之後,武帝心念一動,出示手上《滿江紅》。
“梁愛卿書法不錯,你來品鑒品鑒,這字如何?”
梁蕭定睛一看,稱讚道“娟秀而不失大氣,可為書法大家。”
屏風後麵的梁清霜芳心大亂,一時忸怩不安。
“是朕的寶貝女兒所寫。”武帝一臉欣慰。
回應他的,是梁蕭溫和的笑聲。
梁清霜頓感失落。
他若是能多說幾句,她的父皇或許能順水推舟,談談駙馬之事。
毫無疑問,他對駙馬之位並不感興趣,畢竟他已心有所屬。
武帝想到自己對梁蕭和鐘離晚雪的聖旨,也唯有擱置此事。
“梁愛卿,你打算幾時返回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