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家在徐州是有無比強大的運輸網,但也隻對百姓薄利多銷,可不會給梁蕭的政敵提供任何運費優惠。
兩家所需承受的每石糧食成本超過一百二十文,三百萬石,便是三億六千萬文,折合白銀三十六萬兩,絕對不是小數目了……
以每石五十文賣給徐州官府,至少還能回本十五萬兩。
以每石四十文賣給徐州百姓,再算上期間的倉儲成本,回本可能少於十萬兩,甚至可能少於八萬兩!
若是梁蕭再讓報紙宣傳此事……百姓感念梁蕭的仁政,以及鐘離家常年維護糧價的功勞,自然會優先購買雙方的糧食,才會去買他們家的。
司馬桐越想越是頭皮發麻。
原以為徐州的糧食能夠漲到至少五百文一石,他們兩家便能合計獲利至少七十萬兩銀子……
但他們怎麼也沒想到,梁蕭還能從西秦收購糧食!
當然,司馬桐想不到,鐘離清風去年從江南累計收購了一百多萬石糧食,雲家又請示過武帝,往徐州運送一百萬石糧食,實送一百二十萬石……
梁蕭整合多方渠道一起發力,再把這麼大一口鍋全部甩給西秦,也有利於離間西秦皇帝和武朝門閥的關係。
“本將軍與府上眾人公務繁忙,你回去和同伴好好討論討論,最遲三日之內,給本將軍一個回複,否則今後此事免談。”
梁蕭一臉不耐煩地下了逐客令,拂袖離去。
司馬桐帶著無儘的屈辱和滿腔的怒火,回到客棧。
守在客棧裡的兩家米商們迫不及待簇擁過來,異口同聲詢問。
“大人,怎麼樣了?”
司馬桐苦笑著告知梁蕭的條件。
“欺人太甚!!”
“他這是打算把咱們的糧食永遠留在徐州不成!”
“我的糧食還在徐州碼頭,本來可以運回去的……”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痛罵之後,欲哭無淚。
從來隻有他們門閥子弟算計彆人,何曾被人如此算計!
“戶部和兵部那邊已經儘了最大的努力,可卻於事無補,奈何不了梁蕭!”司馬桐歎道。
“那咱們怎麼辦?真要把糧食燒了?”
“那加起來可是四百多萬石,咱們幾家九成的存糧啊,成本超過五十萬兩銀子啊!真要全給他燒了,誰來補償咱們幾家?”
眾人滿懷不甘,怨念十足。
司馬桐頓時頭痛欲裂。
他們之中有不少人是出身司馬家,卻也並非全在五服之內,有些同姓的人彼此之間隻是同族關係。
今年的鹽業收入恐怕會迎來前所未有的低穀,能不能有個一百萬兩淨收入,尚未可知。
而司馬家的許多子弟都是習慣了驕奢淫逸的吞金獸。
一旦司馬家徹底衰落,免不了樹倒猢猻散。
到時候他這種本家子弟一旦被政敵清算,後果不堪設想……
首先要保障族人利益!
拖得越久,虧本越多!
經過一夜的討論,司馬桐終於下定決心,召集眾人宣布,聲音發顫。
“賣、賣給官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