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要開口，整艘潛艇突然被無形巨力掀得倒立，鄔淩的後背重重撞在氧氣瓶支架上，繃帶滲出的熒藍色血液在艙頂灑出放射狀軌跡。
“它們不是追蹤我們。”鄔淩吐出半顆帶血的槽牙，把夜光表盤按在盛瑤的鎖骨位置，“是在收集思維共振頻率——快想點違和的東西！”
盛瑤盯著艙壁滲水形成的詭異波紋，強迫自己回憶大學時選修的《後現代主義建築解析》。
當第七滴鏽水墜落在她眼睫時，聲呐屏上的螺旋圖案突然扭曲成畢加索風格的幾何圖形。
追擊者的電磁網擦著潛艇尾翼掠過，十二架旋翼機組成的蜂群陣型出現03秒的遲滯。
鄔淩趁機拍碎操作台上的防爆玻璃，扯出兩根纏繞著海藻的電纜捅進排水閥。
“給它們喂點精神汙染。”他咬開盛瑤戰術背心上的***保險栓，熒藍血珠順著電纜滑入排水管。
追擊者的生物電流探測網突然收縮成團，金屬蜘蛛群在聲呐屏上跳起抽搐的康康舞。
潛艇撞破躍溫層的瞬間，盛瑤看見那些機械水母正在用觸須編織三維版的蒙德裡安網格。
鄔淩突然拽著她滾進魚雷艙，沾滿油汙的指尖在她掌心畫出殘缺的六芒星“等會我數到π的第三位小數”
追擊者的掃描光束刺穿艙壁時，盛瑤正用****撬開生鏽的彈藥箱。
當鄔淩踹開壓力閥的瞬間，她將三枚過期的深水炸彈砸向滲水的管道缺口。
爆炸產生的衝擊波將兩人掀飛的同時，也把金屬蜘蛛群卷進人造漩渦。
鄔淩的後腦勺磕在消防斧柄上，視網膜殘留著最後看到的畫麵——某隻金屬蜘蛛的複眼裡閃過半幀熟悉的軍港坐標。
他借著爆炸氣浪撲向最近的機械殘骸，****精準挑開蜘蛛腹部的生物電池槽。
“果然是嫁接技術。”他捏碎電池槽裡蠕動的肉粉色組織，粘液在指尖拉出dna雙螺旋狀的細絲，“克格勃的神經接駁器加上北約的仿生外殼”
盛瑤突然用攝像機砸碎撲來的金屬蜘蛛，鏡頭碎片裡映出追擊者左胸銘牌的放大圖像“這些齒輪咬合角度——是五年前南極科考船失蹤的3d打印技術！”
運輸潛艇突然發出垂死般的震顫，兩人順著傾斜的甲板滑向裂開的觀察窗。
鄔淩在千鈞一發之際抓住盛瑤的武裝帶，軍用夜光表盤顯示他們正被暗流推向某個海底熱泉口。
“抓緊這個！”鄔淩撕開潛水服內襯，掏出個懷表大小的中子密度儀。
當盛瑤的指尖觸碰到表盤邊緣時，突然發現上麵蝕刻著與敵人銘牌相同的荊棘六芒星。
追擊者的電磁網再次收縮，這次卻在熱泉噴發的硫化物雲霧中顯形。
鄔淩盯著密度儀上跳躍的數值，突然將儀器拋向左側的礁石群“他們想要的是量子糾纏態的定位信標！”
六名機械外骨骼戰士果然調轉方向，其中兩人的麵罩因急速轉向爆出電火花。
盛瑤趁機甩出纏在腰間的鋼索，索頭精準卡進某個追擊者的呼吸閥縫隙。
鄔淩踩著礁石騰空躍起，****沿著對方外骨骼的液壓管插進第七節脊椎。
“告訴我地震儀圖案代表什麼！”鄔淩的膝蓋壓碎敵人鎖骨，染血的匕首尖挑開對方耳後的皮下通訊器。
盛瑤的攝像機正對著敵人瞳孔，鏡頭捕捉到虹膜表麵流動的二進製代碼。
垂死的追擊者突然露出詭異的微笑，喉結處的仿生皮膚裂開，露出微型揚聲器“播種機已經激活第三相位”帶著電子雜音的話語戛然而止，他的顱骨突然像微波爐裡的雞蛋般爆開，納米級的機械甲蟲從碎骨中湧出。
鄔淩拽著盛瑤急速後撤，卻發現那些甲蟲隻是組成個直徑三十厘米的六芒星，便隨著潛艇殘骸沉入海溝。
盛瑤的戰場記錄儀突然自動播放音頻，存儲卡裡偽造的神經脈衝信號不知何時變成了某段潮汐頻率的錄音。
“等等！”她突然抓住鄔淩正在操作導航係統的手，“這個經緯度坐標——是我們在沉船裡看到的放射性塗鴉的交叉點！”
運輸潛艇的應急電源恰在此時耗儘，黑暗的艙室裡隻剩下夜光表盤和攝像機屏幕的微光。
鄔淩摸著鎖骨下熒藍的傷口，發現滲出的血珠正沿著表盤玻璃形成帶缺口的六芒星。
潛艇殘骸外，那些靜止的追擊者信號突然開始模擬海底火山噴發的地震波頻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