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保看著老太監衝他招手,不由麵色變了變。
他隻能衝著梁進說道:
“大賢良師,我去見個人。”
梁進看了老太監一眼,微微笑道:
“去吧。”
當即,梁進讓船夫把船靠近碼頭。
碼頭的官兵原本想要阻攔趙保上岸。
但是那老太監身邊的番役過去交涉了兩句,趙保便成功登上了碼頭。
隻見趙保提著衣擺一路小跑,徑直跑到了老太監的麵前。
他急忙行禮道:
“曹公公,您老不是在慎刑司任職嗎?”
“是什麼風,把您老給吹到這裡來了?”
原來這名老太監不是旁人,正是曹賢。
曹賢笑眯眯地看著趙保說道:
“沒辦法,緝事廠裡那幫年輕毛頭小子辦事總不牢靠,做起事來毛手毛腳的,都沒什麼出息。”
“所以但凡遇到一點重要的任務,上頭就隻能繼續將我這把老骨頭拉出來用。”
說到這裡,曹賢拍了拍趙保的肩頭:
“要是那幫小子都像你這麼有能耐,也用不著我這老家夥一路長途跋涉車馬勞頓,從京城跑到這南方來了。”
“我聽說你領了任務,調查那太平道和大賢良師。”
“這個任務確實很不容易,但是沒想到你小子居然做的不錯。”
“算算路程,你到青州恐怕還沒幾天吧,這都成功打入太平道,混成那大賢良師身邊的親近之人了。”
趙保聞言一驚。
顯然這曹賢已經認出了船上眾人的身份。
這也讓趙保微微驚歎,這曹賢不愧是緝事廠裡的能臣乾吏,仿佛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他的眼睛一樣。
趙保急忙解釋:
“說起來,這件事一言難儘。”
“但屬下對緝事廠一直忠心耿耿,絕不會變節!”
“還請曹公公聽我慢慢解釋。”
就連趙保自己現在都還滿心懵逼。
這大賢良師,怎麼就整天將自己帶在身邊。
也不能說以禮相待,而是簡直把趙保當成他的自己人一樣。
趙保自己都搞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若是旁人看了,恐怕還以為趙保背叛緝事廠投靠太平道了。
所以趙保匆忙想要解釋清楚。
曹賢卻手一揮,製止住趙保的話笑道:
“你領的任務你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放心,我可沒老眼昏花,還不至於因為稍微一點不合常理就覺得你有異心。”
“我心裡可明亮著呢,你小子想要的,隻有緝事廠能給;那太平道,給不了的。”
趙保咽了一口口水,也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對於曹賢的話,他每一句都需要在心裡猜測曹賢的真實用意。
尤其這曹賢出現在這裡,莫非是……一直暗中盯著自己?
曹賢卻乾笑兩聲,似乎看出了趙保的猜想。
他嗬嗬笑道:
“你也彆多想,我在這裡隻是接個人。”
“卻沒想到,正好看到你小子站在船頭。”
“說下來,不過是偶遇罷了。”
“嘿!你瞧真是說什麼來什麼,我等的人終於到了!”
隻見曹賢抬起手,朝著遠處碼頭一指。
果然。
隻見曹賢的幾名手下番役,正迎接著一名清瘦的中年男子下船。
那名中年男子似乎武功不俗,即便船隻顛簸,但他下船之時卻能夠如履平地。
而這名男子似乎是個郎中,身上還背著一個藥箱。
趙保不由得詫異道:
“此人的畫像,我似乎在緝事廠情報檔案裡見過……”
“我記起來了!”
“他是武林第一神醫,沐木!”
曹賢聞言,讚許地點了點頭。
他對於趙保能用心牢記各個武林關鍵人物的畫像之事,頗為滿意。
隨後趙保詢問:
“曹公公居然要等著這沐神醫?”
“莫非……是這敏州城內,有什麼貴人病了?”
曹賢淡淡道:
“這事就不是你該問的了。”
“倒是我要問你一個問題,那大賢良師真的有能治療疫病的辦法?”
“效果如何,能夠讓人多久痊愈?”
趙保聞言,不由得微微回頭看了一眼船上的梁進。
隻見梁進坐在船頭,掛著淡淡的笑意看著這邊。
趙保隻能背過身去,唯恐梁進認識唇語,低聲向曹賢回答:
“曹公公,大賢良師能治疫病的事情應該是真。”
“小的在青州城這些日子,已經看不見一個染病之人。”
“至於那大賢良師究竟是猶如傳說中一樣符水治病,還是使用某種秘藥,小的還暫時沒有調查出來。”
“隻要給小的一點時間,小的一定——”
曹賢再度抬起手,製止住了趙保的話。
顯然對於曹賢來說,他對漂亮話並不感興趣,對於趙保的任務也不感興趣。
他隻是說道:
“既然他真的能治病,就足夠了。”
說到這裡,曹賢的視線也望向了船上的梁進。
兩人視線交彙之際,都彼此微微點了點頭示意。
隨後曹賢歎道:
“好一個俊秀飄逸的男子!”
“這倒是讓我有些猶豫,到底該不該將他引薦給貴人?”
梁進這具分身的容貌形象氣質,那簡直沒得說,猶如完美男神一樣。
但正似乎這過於俊朗無暇的外形,反而讓曹賢有些猶豫。
趙保隻能在一旁恭敬候著,不敢提任何意見。
良久,曹賢似乎還是做出決定:
“罷了,性命攸關,治病要緊。”
他轉過身,對趙保吩咐道:
“趙保,交給你一個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