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榮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那是憤怒與不甘交織的顫抖。
梁進聞言,哈哈一笑。
那笑聲在夜空中回蕩,充滿了張狂與不羈。
隨後,他回答道:
“我梁進一生行事,何須向你解釋?!”
說完,梁進滿臉意興闌珊,顯然已經不願同席榮多廢話。
他抬起手,輕輕一揮。
將席榮包圍的那四名黑袍人,立刻動了!
他們黑袍之下之下的黑手,猛地朝著席榮刺了過去。
那黑手猶如鬼魅,速度極快,帶著一股凜冽的殺氣,劃破空氣,發出尖銳的呼嘯。
黑手之上,似乎還散發著一層淡淡的黑色霧氣,仿佛帶著劇烈屍毒。
當這四名黑袍人出手的瞬間,席榮立刻從他們渾身散發出的氣息準確判斷出了他們的實力——
四品境界!!!
這個發現,讓席榮瞬間魂飛魄散:
“不好!!!”
在此之前,席榮隻當這些黑袍人中,隻有一名四品武者。
席榮若是一對一,完全不懼這些黑袍人。
可是他一對四,那就隻有死路一條!
並且,連一擊都接不下的死路!
這一瞬,席榮的內心在被驚駭填滿的同時,也不由得泛起了一股濃濃的絕望。
他隻覺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個黑暗的深淵,四周都是冰冷的牆壁,無路可逃。
他也終於明白,為什麼梁進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誰能想到這梁進的身邊,竟然會有四名四品境界的高手!
這簡直超出了他的想象,讓他始料未及。
絕望之下,席榮他放棄了一切對於黑袍人進攻的防禦。
但這並非是束手就縛!
反而,他雙目充滿無窮的怨毒和仇恨,那眼神仿佛要將梁進生吞活剝。
並且將渾身內力迅速凝聚一點,然後手猛地朝著梁進一抬。
“咻!!!”
一點寒芒從他的掌心飛出,猛地飛射了出去!
那赫然是一柄蛇吞錐!
這一擊,彙聚了席榮全身的功力!
是他死前拚命奮力一擊!
以至於這一擊速度太快,去勢太猛,就連四名黑袍人都來不及阻攔。
蛇吞錐在空中劃過一道淩厲的弧線,帶起一陣尖銳的破空聲,猶如一道閃電,直奔梁進的咽喉。
而在蛇吞錐脫手的那一瞬,四名黑袍人的黑手也狠狠地刺入了席榮的身體之中,給他帶來了致命的傷害。
鮮血瞬間染紅了席榮的衣衫,他的身體劇烈顫抖著,口中噴出一口鮮血。
但席榮卻雙目直勾勾地盯著蛇吞錐。
這支蛇吞錐的目標,是梁進!
席榮就是死,也要拉梁進陪葬!
他心中充滿了瘋狂與決絕,仿佛已經陷入了無儘的黑暗深淵,隻剩下這最後一絲報複的念頭。
蛇吞錐轉瞬即至,帶著破空聲,狠狠地擊中了梁進的咽喉!
席榮心頭猛地一喜:
“成了!”
誰讓你看不起我?
狂得看不起人,是要付出代價的!
你一定想不到,我暗中苦練這一手已經整整十年!就是為了應付今日這種情況!
一起死吧!哈哈哈哈哈……
他心中充滿了瘋狂與快意,仿佛已經看到了梁進倒在自己麵前的景象。
然而下一秒……席榮卻麵色陡然劇變。
隻見蛇吞錐刺中梁進咽喉的瞬間,梁進的咽喉皮膚上居然泛起一層紋路,細細看去猶如無數細密的鱗片。
“呯!!!”
蛇吞錐擊在梁進咽喉的時候,卻居然濺出一簇火星,就仿佛……擊在了金屬色一樣!
蛇吞錐並沒能刺入梁進咽喉,甚至沒能刺破梁進的皮膚。
它由於蘊含的力量太猛,以至於它在梁進的皮膚上撞得彎折起來。
隨後蛇吞錐力道耗儘,軟綿綿地掉落在了瓦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席榮雙目圓瞪,徹底愣住了:
“這……”
他驚駭地看著梁進。
這個家夥,他……他還是人嗎?
怎麼可能有人的肉身,能夠強悍到這種程度,竟然連精鋼打造的暗器都無法刺穿皮膚?
這一瞬,席榮腦袋嗡地一聲。
他似乎明白了!
梁進這小子……深藏不露!
他絕對不僅僅是表麵上看起來的六品武者那麼簡單!
他不僅隱藏了身份,也隱藏了實力!
席榮隻覺自己像一個被愚弄的傻子,一直被梁進玩弄於股掌之間。
這讓他胸中滿是悲涼,他知道自己隻能一個人獨自上路,沒辦法拉梁進一起走了。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絕望與不甘,他的心也慢慢沉了下去……
梁進伸出手,摸了摸自己咽喉上留下的白印,衝著席榮輕蔑道:
“所以說,你有什麼能讓我看得起的地方?”
“給你機會,你都不中用啊。”
如今梁進擁有百邪體的完全體,又服用了赤血練體丹這種神藥強化肉身,更是融合了神獸精血。
這讓他的肉身已經強到了一個恐怖的程度!
剛剛席榮那一手暗器,梁進甚至都不屑躲避,
在他眼中,席榮的攻擊就如同孩童的玩鬨,不值一提。
話已說完,梁進不再逗留。
“呼——!!!”
他周身狂風一起,衣袂飄飄,整個人禦風飛行,就已經從原地徹底消失。
那速度極快,眨眼間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隻留下一片寂靜的夜空。
下一刻。
四名黑袍人猛地將手從席榮的體內縮回,並扯出了席榮的內臟。
他們的動作乾淨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隨後,他們也隨著一陣夜風徹底消失,無影無蹤,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隻剩席榮的屍體,重重地砸在了房頂上。
他雙目圓瞪,死不瞑目!
那瞪大的雙眼充滿不甘與怨恨,在這濃鬱的夜裡,顯得格外恐怖。
仿佛即便到死,他也無法接受自己那微不足道的命運……
………………
另一邊。
同樣是房頂上。
趙以衣驚訝地將戰傀荒行子和靳進良落入湖水之中的事情,告訴了老婦人。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緊張和好奇,眼睛依舊緊緊地盯著湖麵,仿佛想要從那平靜的湖麵下看出什麼端倪。
老婦人側耳細聽。
片刻之後,她蒼老的臉上滿是迷惑:
“那個神秘高手的氣息,居然感應不到了?”
“就像是……整個人瞬間消失了一樣?!”
“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這又是什麼神奇的武功?”
“看來這天下之大,各種能人異士屢見不鮮,各種秘技武學也層出不窮,當真不能小覷了天下人。”
老婦人微微皺著眉頭,臉上的皺紋更深了,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趙以衣的眼睛一眨不眨,繼續盯著湖麵。
清冷的月光灑在湖麵上,波光粼粼。靳進良那狼狽的身軀在水中漂浮著,像一片凋零的落葉,隨著水流輕輕晃動。
緝事廠的番子們劃著小船,匆匆忙忙地朝著靳進良靠近,然後將他從湖水之中撈上了傳。
趙以衣得到了結果,這才將一切告訴了老婦人。
隨後,她微微咬著嘴唇,眼中閃爍著疑惑的光芒,輕聲問道:
“婆婆,那個高手是不敢去挑戰廠公了,所以借著跳水逃遁嗎?”
老婦人微微張開嘴,欲言又止,臉上露出一絲猶豫的神情。
片刻後,她緩緩搖了搖頭,那滿頭的白發也隨之輕輕晃動,無奈地回答道:
“老婆子我也看不透啊。”
“那人行事瘋狂,且不遵循常理,他的想法無人能知道。”
這個時候,趙以衣的目光被遠處的動靜吸引。
隻見大量六扇門的人如潮水般湧來,他們身著統一的服飾,神色匆匆,腳步急切地跑到了剛才大戰的區域。
有的人蹲下身,仔細地查看地麵上的痕跡;有的人則抬頭觀察周圍的建築,似乎在尋找著什麼線索。
而北禁軍的士兵們也迅速行動起來,他們手持長槍,整齊地排列著,開始封鎖更廣泛的區域,將這片混亂的戰場與外界隔離開來。
趙以衣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她連忙將自己看到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老婦人。
老婦人靜靜地聽完,微微點了點頭,臉上的皺紋微微舒展,輕聲說道:
“看來,這一切已經結束了。”
“我們,也準備該走了。”
老婦人說著,剛要抬手施展輕功,卻又忽然停下動作。
她抬起頭,那空蕩蕩的眼眶對準趙以衣,開口問道:
“死丫頭,你看了剛才的大戰,有什麼感受沒?”
趙以衣歪著頭,認真地思索了一下,眼睛裡閃爍著光芒,興奮地回答道:
“婆婆,我覺得剛才那兩個人好強!”
“真的,以前我雖然知道武者很厲害,但是從來沒有見過像他們這麼厲害的。”
“就感覺……感覺他們像是神話中的那些神一樣,飛天遁地,無所不能!”
趙以衣這樣的普通百姓,平日裡所能接觸的武者,大多都隻是五品以下的普通武者。
甚至就連五品武者,絕大部分普通百姓也很難接觸到,更彆說看到他們全力出手了。
如今看到三品高手的廝殺,這確實令趙以衣大開眼界,仿佛打開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門。
老婦人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說道:
“你如今是老婆子我的弟子,也是《白發三千丈》的傳人,在未來你注定是要和剛才被你視若神明的人並列!”
“所以你不用高看他們,以後你的成就不會弱於他們。”
老婦人的聲音堅定而有力,仿佛在向趙以衣傳遞著一種強大的信念。
說到這裡,老婦人微微頓了頓,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繼續說道:
“所以,你也該明白,以後能夠跟你攜手並肩的男人,該是怎樣的男人。”
趙以衣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不解地看向老婦人,等待著她的下文。
老婦人直截了當說道:
“你現在的男人不過是一個當兵的,在京城之中連一套房子都買不起,還需要靠你拋頭露麵做生意去賺錢。”
“但如今,你的未來已經注定將會高高在上,你同你那所謂的梁大哥,將注定不會生活在同一個世界。”
“你的見識,你所接觸的人和事,都將是你的梁大哥這一生人都無法想象的。”
“你們注定走不到一起。長痛不如短痛,趁早和你那梁大哥一刀兩斷,免得被他拖累。”
“切記!男人,隻會影響你練武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