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他的視線看向了劍碑,跟著又看向了劍碑之後的梁進。
喻卓群當即衝著梁進笑道:
“孟樓主,這塊劍碑我就帶走了。”
“若是孟樓主有興趣,以後可以來我軒源派觀摩。”
說著,喻卓群向前一步,作勢就要去取那劍碑。
可這時,一隻大手卻按在了劍碑之上。
喻卓群微微皺眉,看向大手的主人梁進。
梁進沉聲道:
“這石碑,是我的。”
他的話雖然平淡,但是這帶著不容置疑的味道。
喻卓群聽到這話,眉頭皺得更緊:
“孟樓主,這話有些不對吧?”
“這劍碑是沈萬石的,而他剛才親口說過送我了。”
說著的同時,喻卓群渾身的氣息也再度湧動。
喻卓群雖然和梁進之前有過見麵,雙方也沒有矛盾。
但麵對寶物,世人難免都會起貪欲。
人為財死,麵對寶物即便是血親都會反目成仇,更何況兩個不熟之人。
梁進卻不屑辯解,繼續緩緩說道:
“我說是我的,那就是。”
這簡短的話語,如同重錘,砸在每個人心頭。
他竟然不給喻卓群半點顏麵。
這話一出,青衣樓眾人齊齊上前一步,衝著喻卓群冷冷注視。
丁先生和慕遮羅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盯著喻卓群。
尤其慕遮羅早就在心底大呼痛快!
看見好東西,本就該搶了,這才是大漠男兒該有的野性!
如今梁進的這番霸道姿態,及其對慕遮羅的胃口。
一旁沈萬石也不由得吃了一驚。
沈萬石不知道梁進是在為自己出頭,還是真的想要爭奪這塊劍碑。
不過他更傾向於後者。
畢竟沈萬石同梁進,也並沒有什麼深厚交情。
喻卓群沉聲道:
“孟樓主,這劍碑雖然是寶物,但它的價值也並非有世人所想的那麼大。”
“它對劍道修行之人有用,可也僅僅對三品之上的劍客有用。”
“雖說有用,但這作用大小卻尚未可知。”
“對於其餘人來說,這劍碑根本沒有作用。”
“我看孟樓主也並非習劍者,這石碑你取了也毫無意義。”
說到這裡,喻卓群整個人再度向前一步,他渾身的氣勢和劍意也散發出來。
“孟樓主同我軒源派,還算結有緣分。”
“莫非孟樓主要為了這麼一塊對你無用的石頭,而徹底同我軒源派反目嗎?”
喻卓群神色淩厲,腰間長劍嗡嗡作響,似乎已經快要按捺不住想要飛出劍鞘對敵飲血。
麵對喻卓群的威脅,青衣樓眾人紋絲不動,他們都在等待著梁進的吩咐。
梁進緩緩抬起頭來,看向了喻卓群。
這一眼,卻讓喻卓群心頭猛地一跳:
“他也有武意?!”
“為何上一次見他之時沒能察覺?”
“莫非他對武意的掌控,已經勝過我?”
喻卓群身為武意凝聚者,對於武意的感知遠比常人靈敏。
如今梁進僅僅一眼,略微釋放一絲武意,旁人察覺不出,可喻卓群卻感應得很清楚。
但緊跟著,喻卓群立刻便被另一個問題給驚道:
“他的年紀才多大,怎麼可能凝聚出武意?”
“莫非……他易了容,或者修行了什麼能永葆青春的武功?”
天下武功千奇百怪,據說曾經就有能夠永葆青春的神奇武功。
但真正的永葆青春,不過是虛妄。
那所謂的“永葆青春”,實際上也就是空保一副年輕皮囊,而身體內部的機理一樣會衰老,等到壽元儘了一樣會老死。
若是算下來,其實同易容術也沒有多大的區彆。
梁進再度開口:
“這石碑,對我有用,對你無用。”
“喻長老,請回吧。”
他的話很簡單,簡單到連詳細解釋都沒有。
這讓喻卓群隻覺得梁進無禮至極,又豈會輕易退讓?
突然——
“阿彌陀佛!”
佛號如洪鐘炸響。
夜空突然降下一道金光。
來者,是一個穿著華麗袈裟的老和尚。
令人驚異的是,這名老和尚竟然一隻手的手腕上竟然空空如也,並且還是新傷,他的斷腕處還包紮著繃帶。
看到這名老和尚,青衣樓眾人的心中警鈴大作。
因為他們已經認出,這名老和尚正是前幾日來青衣樓鬨事的萬佛寺悲苦長老。
慕遮羅不屑道:
“手下敗將,竟然也敢在我們麵前露麵?”
悲苦長老的手,正是被慕遮羅所斬斷,所以他才輕視悲苦長老。
“不過話說回來,這些大門派不是要在雍州城召開武林大會嗎?”
“怎麼他們一個半個的,同時出現在這裡?”
慕遮羅大感奇怪。
算算時間,現在雍州城的武林大會差不多也已經召開了。
無論是喻卓群還是悲苦,可都是各自門派這次出席武林大會的代表,他們不該缺席大會才對。
丁先生的雙目卻緩緩掃向四周,沉聲道:
“不對勁!”
“他們……恐怕是衝我們來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丁先生已經察覺到了陰謀的味道。
這讓丁先生不由得看了一眼梁進,梁進卻依然穩坐椅子上,他的視線已經回到了麵前的劍碑上。
這讓丁先生感到不解,自己一個用劍高手都沒能從劍碑上的劍痕中看出什麼劍道真諦,難道樓主真的從中看出了什麼?
此時場中。
悲苦大師就站在喻卓群的身旁,顯然是在為喻卓群撐腰。
他雙目圓瞪,狠狠盯著梁進冷笑道:
“不愧是魔教之人,私練魔功不算,還竟公然搶劫。”
“簡直不將我大乾王法放在眼裡,更沒有將我大乾武林放在眼裡!”
說到這裡,悲苦大師用獨掌伸出手指,遙遙指向梁進:
“此子,人人得而誅之!”
悲苦長老的怒吼震得燭火劇烈搖晃。
當初他登門意圖強取豪奪,已經被斷了一隻手掌。
誰都沒想到,這悲苦長老竟然還敢再度挑釁。
真不怕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