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就是故意有人將屠邪王朝著這邊引來。
而今夜,隨著喻卓群、悲苦和尚、王懷霜等人現身之後,梁進便已經明白屠邪王改道的原因是後者。
王懷霜聽到這話,臉上流露出濃濃的錯愕:
“你怎會知道?”
屠邪王,確實是王懷霜引來的。
王懷霜原本是打算將屠邪王引到雍州城解決的。
可隨著梁進突然離開雍州城,她也隻能改變主意將屠邪王引到梁進的路線之上,讓兩人注定能夠相遇。
可她是真的想不通。
梁進又是如何知道屠邪王行蹤的?
青衣樓進入大乾時日尚短,情報網不可能覆蓋那麼遠那麼廣,連屠邪王的路線都能知道。
況且此事王懷霜做得隱秘,不該泄露消息才對。
梁進看了一眼王懷霜身邊的那個破袈裟老和尚,繼續道:
“連二品武者都請過來了,顯然今夜你勢在必得。”
“不過現在還不到時候,也請你們先站朝一旁。”
“我這裡還有一些私人恩怨,需要先解決一下。”
說到最後,梁進的視線轉向了喻卓群和悲苦大師。
兩人感受到梁進的視線,俱是心頭一跳。
但他們看到王懷霜和她身旁的老和尚之後,便又放下心來。
王懷霜聽聞過悲苦大師和梁進動過手,如今看情況,便也知曉剛才恐怕這幾人有過不愉快。
於是王懷霜沉聲道:
“孟星魂,有什麼恩怨暫且放下,等完成任務之後再說。”
“喻長老和悲苦大師都是我請來的幫手,一會你們還要並肩作戰。”
“彆目標還沒到,自己人就先內鬥起來,這像什麼話?”
她不在乎誰對誰錯,她隻在乎自己的任務能否順利完成。
梁進聽了,卻不屑道:
“王懷霜,我既然答應過配合你對付屠邪王,那麼這件事我就一定會做。”
“但彆的事情,你沒有資格插嘴。”
王懷霜聞言,瞬時柳眉倒豎。
這梁進,還真是一點麵子都不給她?
她身邊那名破袈裟老和尚原本一直閉目誦經,此時聽到王懷霜已經控製不住局麵之後,他終於睜開了雙目。
隻見他向前一步,看著梁進道了聲佛號:
“阿彌陀佛。”
“貧僧萬佛寺悲歡,見過孟施主。”
“之前貧僧聽聞,孟施主斬斷貧僧師弟悲苦一手。”
“今天貧僧得見孟施主,正好當麵問問孟施主緣由。”
原來這個自稱悲歡的破袈裟老和尚,竟然是悲苦大師的師兄。
難怪這悲苦大師今天這麼肆無忌憚,原來背後是有這麼一個身為二品武者的師兄做靠山。
悲苦大師立刻像找到了靠山,撲到悲歡身邊哭訴起來:
“師兄,你可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這孟星魂修煉西域魔功,我不過是上門勸他改邪歸正,可誰料他竟惱羞成怒出手打傷我,還斬斷我的一隻手。”
“此子簡直邪惡至極,日後必為我大乾武林的心腹大患!”
“還請師兄為了大乾武林和我萬佛寺著想,出手伏魔,消滅此子!”
悲苦大師此時突然哭訴添一把火,讓王懷霜也大感頭痛。
而悲歡則麵無波動,也沒有任何回複,隻是平靜注視著梁進。
梁進淡淡道:
“你這師弟六根未淨,對我的秘籍起了貪念,意圖搶奪。”
“我斷他一手,已經是給萬佛寺麵子。”
“但我也警告過他,彆再挑釁我,否則死。”
“今天他再度招惹我,我必殺他。”
“悲歡,你想要阻攔我嗎?”
悲歡聞言,心中無奈歎息。
他的師弟什麼品性,他當然清楚。
他也知曉這件事,恐怕是自己師弟有錯在先。
畢竟這梁進初入大乾,他跟萬佛寺不該有什麼恩怨。
但他自然也不可能看著梁進對師弟不利,於是說道:
“孟施主,事情既然已經發生,那麼就讓它過去吧。”
“正所謂冤冤相報何時了,你已經斷了貧僧師弟一隻手泄了憤,以後貧僧定然會嚴加管教師弟,此時也就此作罷吧。”
這話一出,讓眾人都不由得大吃一驚。
悲歡身為二品武者,孤身一人,可滅一個門派!
這樣的人物竟然沒有選擇護短,而是打算平息乾戈?
眾人驚訝之餘,不由得看向悲歡身旁的王懷霜。
看來,這悲歡恐怕不是給青衣樓麵子,而是給緝事廠麵子。
王懷霜聞言點點頭,對悲歡的處理結果非常滿意。
倒是悲苦大師一愣,憤然道:
“師兄!我堂堂萬佛寺,豈可被人騎到頭上拉屎拉尿而無動於衷?”
“我可是被斷了一隻手啊!”
顯然他對師兄的提議是非常不甘心的。
然而,無論是王懷霜還是悲歡都沒有理會他。
他們知曉大戰在即,強敵將至,必須以大局為重。
眾人也都放鬆下來。
畢竟二品武者都開了口,那麼這件事確實也該結束了。
可誰知。
梁進卻冷笑一聲:
“可笑!”
“真當我說的話,是在開玩笑嗎?”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這個梁進,竟然連二品武者的麵子都不給嗎?
難道他不知道萬佛寺悲歡的份量?
王懷霜也厲聲道:
“孟星魂!莫要得寸進尺!”
“悲歡大師話的分量,難道不比你重?”
“你既然知道你的強敵屠邪王要來了,你還在這裡鬨什麼鬨?”
“適可而止吧,這樣對大家都好。”
梁進伸出手。
兩名槍奴立刻將長槍扛到了梁進的麵前。
梁進抓過長槍,森然道:
“我不知道什麼是適可而止,我隻知道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這個悲苦,就是我的敵人!”
“至於那屠邪王,我一樣殺定了,有沒有你們都一樣。”
“也彆說我非要趕儘殺絕,不講道理。”
“隻要讓悲苦自廢武功,這樣對我以後也就沒了威脅,那麼此事自然可以作罷。”
“否則……”
梁進單手持槍,將槍纂重重刺入地中:
“誰攔我,我殺誰!”
悲苦大師聽到這話,眼中陰狠之色迸發。
對於武者來說,被逼自廢武功,無疑是最大的羞辱,同被殺了也沒有多大區彆。
這種事,悲苦大師自然不可能答應!
就連王懷霜也隻覺得,梁進實在太過分了,她忍不住沉聲對悲歡詢問:
“悲歡大師,你打算怎麼處理?”
悲歡畢竟是二品武者,又是萬佛寺的核心人物。
王懷霜雖然身份不凡,但是卻也必須對他保持應有的尊重,先詢問他的意見。
悲歡的心中,也充滿了不悅。
正所謂泥菩薩也有三分火,悲歡已經給足了梁進麵子,卻沒想到梁進竟然給臉不要臉。
他的師弟或許有點小錯,但已經付出了代價。
如今他有怎麼可能允許師弟被廢武功?
好歹他的師弟也是萬佛寺的長老,而一個西漠來的青衣樓又算什麼東西?哪來的資格如此咄咄逼人?
當即悲歡雙手合十,道了一聲佛號。
隨後他冷笑回答:
“他要鬨,由他鬨。”
“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