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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結仇(2 / 2)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從前王夫人虛有其名,大事兒都是老太太拿主意,小事兒鳳姐兒自個兒就處置了,偏鳳姐兒又是向著老太太的,倒把她這個掌家太太架在半空懸起來,不上不下的十分彆扭。

自打去歲真個兒掌了家,王夫人是每月都犯愁。一則家中人口滋生,開銷愈大,若不是她逼著鳳姐兒將月例銀子放了債,隻怕更難以維係;

二則上行下效,老太太榮養高樂,下麵的有樣學樣,自是怎麼鋪張怎麼來。尋常姑娘家過個生兒,都要擺酒席、請戲班子,一來一回便要幾十兩銀子,鬨不好就要上百兩;

三是老太太縱容家奴,家中仆役、仆婦愈發沒了規矩,不得了銀錢好處,辦起差事來便不會儘心。有那沒起子的,還會蹬鼻子上臉欺負到主家跟前兒!

千頭萬緒,王夫人一時沒了主意。又因老太太還健在,她也不敢大刀闊斧的革除弊端。如此便隻能延續維持,家中賬目愈發入不敷出。

什麼結餘之說,不過是哄薛姨媽的。王夫人心下想著,待來日給寶玉尋一樁妥帖婚事,一朝便將家中虧空儘數填補了才好。

那薛家眼看日薄西山,孤兒寡母的能成什麼氣候?

好在妹妹不曾撕破臉,這事兒還有緩和,兩三年裡,總要給寶玉定一樁妥帖婚事……若是大姑娘在此期間晉了貴妃就好了。

這般想著,忽而聽得外間喧嚷聲傳來,王夫人頓時斷了思緒。略略傾聽,隱約聽見好似是賈環,她便蹙眉吩咐道:“去瞧瞧怎麼了!”

金釧兒應聲而出,半晌轉進來道:“環三爺抓了隻蛤蟆,嚇得彩雲、彩霞四下逃呢。”

王夫人頓時蹙眉不喜。她這會子本就心緒不佳,又想起趙姨娘母子,頓覺心下惡心。因是便道:“你去將環哥兒叫來。”

金釧兒又是應下,扭身便禁不住笑將起來,暗忖過會子環老三又要倒黴了!

待須臾,金釧兒將一身臟兮兮的賈環引入內中,待其見了禮,王夫人板著臉說了幾句尋常話兒,便吩咐道:“你如今也讀書識字了,就是這心性太過跳脫,哪裡有逮了蛤蟆四下嚇唬丫鬟的?今兒個你便抄寫一遍金剛經,也算磨礪心性。”

賈環臊眉耷眼不敢不應,轉頭兒便裝模作樣往炕上抄寫經文去了。

偏此時外間陰了天,顯是又有一場春雨要來。玉釧兒便掌了燈來,那賈環是個沒定性的,拿腔作勢半晌也不見抄寫幾個大字。一會子喚了彩雲來倒茶,一會子又叫玉釧兒剪燈花,一時又叫金釧兒擋了燈影。

金釧兒、玉釧兒等素來瞧不上賈環,唯獨趙姨娘私底下許了彩霞好處,她這才來給賈環倒了一盞茶,又低聲叮囑道:“你安些分罷,何苦討這個厭呢!”

賈環情知王夫人今兒個心氣兒不順,剛好拿了自個兒作筏子,便賭氣道:“我也知道了,你彆哄我。如今你和寶玉好,把我不答理,我也看出來了。”

彩霞咬著嘴唇,向賈環頭上戳了一指頭,說道:“沒良心的!才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正說著話,顯是鳳姐兒處置過庶務來尋王夫人,旋即又有寶玉過來。王夫人見他酒意未散,便讓其在炕上歇息,又叫了彩霞來為其拍著。

寶玉便與彩霞說笑,誰知彩霞一直淡淡的,兩隻眼睛隻往內中賈環處看。寶玉見此,乾脆笑著扯了彩霞的手兒道:“好姐姐,你也理一理我吧。”

彩霞奪了手道:“再鬨,我就嚷了!”

那賈環在炕上本就坐臥不寧,見彩霞去拍寶玉,一雙賊眼頓時看個不休。眼見寶玉這般,賈環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環老三眼珠一轉,忽而裝作失手,將那燭台打翻。油汪汪的蠟油不偏不倚正潑灑在寶玉臉上,燙得寶玉頓時慘呼一聲兒。

四下人等唬了一跳,緊忙掌了燈來觀量,便見寶玉滿頭滿臉的蠟油。王夫人又氣又恨,指著賈環的鼻子好一番罵。

鳳姐兒湊上來替寶玉拾掇,見王夫人罵不到點子上,便笑道:“老三還是這麼慌腳雞似的,我說你上不得高台盤。趙姨娘時常也該教導教導他。”

一語點醒了王夫人,頓時也不罵賈環了,打發人叫了心下莫名的趙姨娘來,劈頭蓋臉便罵道:“養出這樣不知道理下流黑心種子來,也不管管!幾番幾次我都不理論,你們得了意了,這不越發上來了!”

正室夫人當麵,沒有老爺賈政在一旁護著,加之還是賈環鬨出的事端,因是趙姨娘心下暗恨,麵上唯唯諾諾。被罵了一通,這才領了賈環回轉。

正房裡眾人好一番忙碌,又說起瞞不過老太太,寶玉心下訕訕,情知是自個兒方才恣意行事方才招惹了此一劫。他生怕老太太叫了賈環去,賈環再將自個兒所為說出來……來日讓眾姊妹如何瞧自個兒?

因是故作大度不與賈環計較,隻說來日見了老太太,便說是自個兒不小心弄的。

方才情形,鳳姐兒瞧了個真亮,自是不會催逼著寶玉說實話;王夫人背對著寶玉,雖不曾瞧見,知子莫若母,寶玉麵上訕訕,定是做下了沒起子的事兒。王夫人為寶玉名聲計,也就不去往老太太跟前兒告狀。

左右那趙姨娘母子兩個便在自個兒院兒裡,來日有的是法子整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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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疾風驟雨,轉眼天明,又變得陰雨綿綿起來。

陳斯遠難得憊懶一回,用過早點竟又鑽回了被窩。紅玉、香菱兩個月事臨近,便隻一個柳五兒留在房中伺候。

柳五兒原本穿戴齊整了,又被陳斯遠哄得褪去衣裳一並鑽了被窩裡。二人略略溫存,柳五兒便偎在其懷裡愜意不已。

這姑娘多愁善感,尋常與紅玉、香菱說話都不多,也就與陳斯遠相處時會多說兩句。

此時有一搭沒一搭閒聊幾句,忽而便道:“大爺來日可是要娶了寶姑娘?”

“嗯?為何這般問?”

柳五兒嗔道:“上回寶姑娘來,一問飲食起居,二問何人值夜,事無巨細都指點了一番……瞧著便是當家奶奶呢。”

陳斯遠哈哈一笑,道:“寶姑娘不好?”

柳五兒笑著搖頭,道:“好與不好又與我有什麼乾係?隻盼著來日奶奶過了門,大爺彆厭嫌了我就好。”

陳斯遠捏了捏螢柔,不過小荷才露,五兒頓時嗔怪一聲兒。他這才道:“你放心就是了。”

柳五兒雖多愁善感,卻是個心思少的,寶姐姐才懶得對付她呢。餘下香菱、晴雯、尤三姐也是一般道理。倒是紅玉與尤二姐,紅玉不生出旁的心思來自然無礙,那尤二姐來日若不乖順些,隻怕便被寶姐姐拿去做了筏子。

思量間略略揉捏,柳五兒頓時遭受不住,一雙眸子恨不得沁出水兒來,明顯動了情。陳斯遠趕忙收手,生怕一時忍不住……

柳五兒比晴雯大一些,今年也十四了,卻是個體弱的,這會子陳斯遠可不敢收了她去。

過得半晌,陳斯遠到底爬了起來,任憑柳五兒伺候著穿戴齊整,忽而便有小丫鬟芸香隔窗叫嚷道:“大爺大爺,姑娘們穿了大爺送的雨衣、雨靴,這會子正在園子裡戲水呢!”

“知道了。”打發了小丫鬟芸香,陳斯遠不禁對鏡而笑。料想定是湘雲那丫頭禁不住攛掇的,她上回便說了要雨中耍頑一番。

過得須臾,芸香又去而複返,道:“大爺大爺,東跨院的苗兒姐姐來了,說大太太請大爺過去一趟。”

“嗯。”

陳斯遠又應了,轉頭吩咐柳五兒將自個兒的雨衣、雨靴翻找出來。那雨衣、雨靴都是大兩碼的,陳斯遠乾脆穿鞋套上,旋即囑咐柳五兒好生歇息,頂著綿綿細雨便出了門兒。

行至沁芳閘橋,耳聽得嬉鬨聲漸近,陳斯遠扭頭觀量,便見對麵凹晶溪館左近,滿是姹紫嫣紅,一群姑娘家披著五顏六色的雨衣雨中嬉鬨,又有撐著傘的丫鬟在一旁大呼小叫。

陳斯遠納罕不已……他送的雨衣、雨靴除去黑色便是黃色,怎地五顏六色起來了?待仔細觀量才瞧清楚,敢情那雨衣外頭竟罩了綢麵兒,這才繽紛多彩起來。

他停步間,有人瞧見了,當即跳腳招手,又攏手喊道:“遠大哥快來!”

是小惜春。

隨即又有探春、湘雲喊陳斯遠一道兒耍頑。

陳斯遠站在橋上擺了擺手,回道:“我過會子便來!”

當下拱拱手,這才出了大觀園,往東跨院而去。

半晌進得黑油大門,又被苗兒領著進了三層儀門,待進得正房裡,邢夫人正品著茶,見了他這副一身黑黢黢的模樣,頓時忍不住噴茶,蹙眉道:“什麼樣子!”

陳斯遠笑道:“姨媽不知,此乃膠乳製的雨衣、雨靴,比蓑衣輕便,又容易打理不怎麼生黴,來日必大行天下。”

邢夫人瞪了其一眼,隻吩咐苗兒、條兒趕忙為其將雨衣褪下。待恢複了尋常樣子,邢夫人這才暗自舒了口氣——這回瞧著順眼了。

恰好奶嬤嬤抱了四哥兒來,陳斯遠便逗弄了半晌。許是父子天性,那四哥兒向來與賈赦不親近,偏生得意陳斯遠。

轉眼四哥兒便被逗得咯咯咯笑個不停,乃至於一時嗆了口水竟咳嗽連連。

那邢夫人原本還笑吟吟看著,時不時說上一嘴,見寶貝兒子受了委屈,頓時嗔道:“快彆逗弄了,每回都要逗得四哥兒嗆口水!”

當下奶嬤嬤抱了四哥兒去,邢夫人又打發了丫鬟、婆子,二人這才說起體己話兒來。

邢夫人就道:“你跟二姑娘的事兒傳得人儘皆知,大老爺也不曾說什麼,想來這回是妥了。”

陳斯遠笑道:“你還信著他?大老爺素來無利不起早,若真要娶二姐姐,隻怕我不散出半數家財來,大老爺定會心有不甘。”

邢夫人笑吟吟道:“你慣會招蜂引蝶的,此事還能難住你?左右他如今都默許了,你私底下與二姑娘勤往來著,來日乾脆來個生米煮成熟飯——”

陳斯遠趕忙止住其話頭:“莫鬨!真做出這等事兒,我還要不要臉麵了?”

邢夫人白了其一眼,道:“你何曾要過臉麵了?”

陳斯遠哭笑不得,隻得道:“我私底下不要臉,可明麵上總要一張臉撐著體麵。再說二姐姐有大老爺這般父親,若真娶回家,說不得整日介被泰山算計家產,我圖什麼?”

邢夫人卻是不講道理的,瞪眼道:“你嫌棄大老爺,是不是也早就厭嫌了我?”

所以說有時候不好與女子講道理。

陳斯遠掐指一算,得,邢夫人也月事臨近,難怪這般不講理。他思量著乾脆說了實話:“比起二姐姐,我更相中寶妹妹。”

“誰?寶釵?”邢夫人頓時蹙眉道:“她比迎春好在哪兒了?”

陳斯遠實話實說道:“好看。”

一言既出,邢夫人頓時沒了言語。二姑娘瞧著可親,可論及姿容到底差了寶釵一籌。她便蹙眉勸說道:“娶妻娶賢……”

陳斯遠笑道:“你說說二姐姐哪裡比寶妹妹賢惠了?”

邢夫人支支吾吾半晌,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隻道:“若娶了迎春,她也不大會管著你。”

陳斯遠道:“寶妹妹隻求我上進,來日給她賺個誥命夫人回來,她也不會管著我。”

邢夫人說不過,頓時氣惱道:“罷了罷了,都隨你。今兒個瞧著你就不順心,你快走,彆來氣我!”

陳斯遠哪裡會走?少不得湊上前使出不要臉的功夫來,好一番揉搓撫慰,到底將邢夫人哄得熨帖了幾分。

二人又約定了過幾日玉皇廟相會,陳斯遠方才告辭而去。他一走,邢夫人便犯了思量,想著既然陳斯遠這邊廂說不通……那不若先行說通了迎春去?

左右大事未定,花落誰家還不好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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