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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春日困幽情(1 / 2)

卻說薛姨媽、寶釵母女於東北上小院兒中抱在一處、哭作一團,一個是撒了氣兒兀自覺著自個兒委屈不已,一個是心下委屈卻說不出口。

哭哭啼啼一番,又彼此哄勸。那薛姨媽心防早失,一則陳斯遠慣會蠱惑人,前番言語薛姨媽果然聽進去了幾分;二則寶姐姐的確委屈,且放眼四下,又有何人比那陳斯遠更為英才?

寧榮兩府,闔家都是那起子走馬飛鷹的憊懶紈絝,都說陳斯遠耽於女色,可細細點算,其身邊兒的女子還不比寶玉房裡的多呢。再說東府那對兒父子,一個恣意妄為,闔家媳婦子、丫鬟,但凡有點姿容的,又有哪個逃了去?一個放浪形骸,不是尋了丫鬟廝混,便流連秦樓楚館,哪兒有半點正經模樣?

比照起來,小良人雖出身低,卻銳意奮進,小小年紀便已過了桂榜,來日科場縱橫,說不得便能入閣拜相。且其人交遊廣闊,極得權貴看中,前有燕平王結交,後有王家相看。

或許一年前還是璞玉,如今卻已略經雕琢,光彩已現,若不抓緊把握了,來日還不知多少人家要上門相看呢。

寶釵許配給小良人……都有些高攀了。薛姨媽想著女兒本就受了好些委屈,從小到大一向乖順,如今與自個兒痛陳心下委屈,可見是實在憋悶不住了。她素來得意這個女兒,自然不好因著自個兒耽擱了女兒的姻緣。

隻是……這二馬同槽說出去實在不好聽,薛姨媽自個兒心下也彆扭。另一則,如今她還對王夫人那邊廂心存指望。

於是薛姨媽擦過眼淚道:“冤孽……罷了,你若不想金玉良緣,我往後便不提了。隻有一樣……你與遠哥兒——”

寶釵雖哭得梨花帶雨,撒過氣兒後卻心緒早已平複。她這等未出閣的姑娘家,哪裡好私底下與男子有私情?當下隻搖頭道:“女兒隻是心存傾慕。”

薛姨媽便道:“那此事暫且不好表露,待我探過遠哥兒的口風再說。另則,寶玉那邊廂,便是成不了姻緣好歹也是姨表親,你不可表露出來。”

寶釵眼見薛姨媽可算鬆了口氣,心下自然歡喜,忙不迭點頭應承。心下則思量著,寶玉那邊好答對,素日裡多勸其讀書上進就好;至於遠大哥……左右如今也是偷偷摸摸往來,往後照舊就是。

大哭一場,寶姐姐自然神傷、困倦,待過得半晌便往蘅蕪苑回返歇息。薛姨媽雖也傷神,心下卻思量個不停,一時摸到方才陳斯遠遞過來的鑰匙,咬著下唇略略猶豫,起身也不帶同喜、同貴,隻說煩悶,便往那玉皇廟而去……寶姐姐她不好計較,那小良人這回須得尋了其仔細說道說道,好好的女兒,是不是被其拐帶的轉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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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另一邊廂,陳斯遠回返清堂茅舍,自是思量著寶姐姐如何與薛姨媽攤牌。心下暗忖,那薛姨媽論心智不過是內宅婦人,又哪裡是寶姐姐這般宅鬥小能手的對手?此番鬨過一場,說不得薛姨媽便轉了心思。

這般想著,心緒不由大好,又計較著得空如何撫慰薛姨媽……一家子母女兩個連鍋端,總要給其一個說法。至於什麼說法,張作家不是說過嘛,陳斯遠隻管讓其身心通透便是了。一回不行就兩回,兩回不行就三回,多來幾回,就不信說不通薛姨媽。

他這想著沒事兒,外間便有小丫鬟芸香嚷道:“大爺,二姑娘、三姑娘、四姑娘都來了!”

陳斯遠納罕起身,緊忙來迎。心下略略思量便知,想是這幾日眾姊妹掛心寶玉、鳳姐兒的癔症,這才不曾來探望自個兒。如今二者癔症已除,想起自個兒脖頸上受了傷,自是要來探望一番。

他款步迎在院兒中,便見鶯鶯燕燕已然進得門來。當先便是二姑娘迎春,一旁隨行一高大豐壯身形,正是司棋。這會子司棋正盯著自個兒得意地連使眼色。

這是何意?

陳斯遠一時間不曾思量分明,便業已迎到近前,便拱手道:“二姐姐、三妹妹、四妹妹。”

三個姑娘家俱都斂衽還禮,二姑娘迎春便道:“遠兄弟的傷可好些了?這兩日家中雜亂,原本早就要來瞧瞧,誰知今日才得空。”

小惜春也道:“是啊,脖頸上可留了疤?二姐姐特意討了三七粉,說此物治外傷最是有效。”

探春便道:“說來還是四妹妹最掛心,這兩日也不知說了幾次要來瞧遠大哥。”

惜春癟嘴道:“我昨兒就來過一回,半路遇見芸香,說是遠大哥出府去了呢。”

陳斯遠哈哈一笑,探手揉了揉小惜春的腦袋,又趕忙往裡麵迎。說說笑笑,待分賓主落座,又有香菱、紅玉奉上茶點。

便如先前那般,這人一多,大抵就隻能說些場麵話。二姑娘隻正兒八經的過問傷情,又問過了這幾日飲食,便不再說旁的;倒是探春、惜春兩個年紀小,纏著陳斯遠說了半晌話兒。

那二姑娘迎春便時不時插嘴逗趣一嘴,惹得陳斯遠心下驚奇。也不知是不是錯覺,陳斯遠總覺著二姑娘迎春似在偷眼掃量自個兒,奈何每次扭頭過去,她都會彆開目光。

仔細思忖先前司棋那得意的目光……莫非是鼓動了二姑娘與自個兒多往來?

陳斯遠心下哭笑不得。這會子寶姐姐都與薛姨媽攤牌了,此時二姑娘才邁出這一步,怎麼著都有些遲了吧?

自然,陳斯遠說起話來麵麵俱到,讓人如沐春風,也不會冷落了二姑娘。且此時人多,二姑娘心下羞怯,兩人連對視都少,就更彆提說些體己的話兒了。

他卻不知,昨兒個得空邢夫人又叫了迎春到自個兒房裡說了些有的沒的。大抵是有其撐腰、撮合,先前大老爺又放了話兒,這婚事好似板上釘釘,斷沒有不成之理。又說陳斯遠父母早亡,孤零零自個兒一個人兒怪可憐的,便要迎春多來看顧、幫襯一番。

二姑娘迎春本就起了心思,當下羞答答不說應下,也不說不應。待今日便尋了探春、惜春,又問太醫討了三七粉,鼓足了心氣兒這才來探視一番。這會子彆看麵上平靜,實則一顆心怦然亂跳、好似小鹿亂撞。錯非強忍著心緒,隻怕早就臉兒紅耳熱,霞飛雙頰了。

待過得半晌,惜春已然約好過幾日再一並耍頑手球,探春眼見無事便要告辭。那二姑娘一並起身告辭,陳斯遠自是起身送至院兒前。二姑娘眼看要出院兒門,一旁的司棋朝著其連連使眼色。

迎春隻瞪視了司棋一眼,待跨出院兒外,忽而停步扭身道:“是了,前兒個無意中瞧見了遠兄弟的書稿,真真兒發人深省,我卻不知海外西夷竟與咱們如此迥異。這內中的道理我瞧不大分明,卻喜那些沒見過的風土人情……若遠兄弟方便,可否將先前的書稿借我翻閱翻閱?”

怎麼那書稿傳得四下皆知?表姐邢岫煙是怎麼想的?

心下腹誹著,迎春隻是尋常求書稿,又不曾說旁的,陳斯遠哪裡好推拒?當下便應承道:“好,待過會子我打發紅玉給二姐姐送去。”

迎春道了謝,這才與探春、惜春一並回轉。

陳斯遠回轉屋內,正思量著邢岫煙心思,邢岫煙便登了門。

表姐今兒個煥然一新,外罩泥金底子竹葉紋樣鑲邊肉粉色色緞麵菊紋圓領褙子,內襯白色交領襖子,下著銀白撒花緞子馬麵裙,頭上依舊插著陳斯遠送的那一支梅花金釵。

篆兒每月總能從陳斯遠處得上三兩串錢的貼補,因是極為有眼色。隻隨著邢岫煙進得院兒裡,便扯了不情不願的芸香往外間耍頑。

二人待落座,陳斯遠便忍不住揶揄道:“難得稀客,表姐還是頭一回登門吧?”

邢岫煙抿嘴嗔道:“你先前住在後頭,人來人往的我哪兒好過去瞧?本道前幾日便來瞧你的,奈何近來一樁接著一樁的事兒,這才拖到了今日。”

陳斯遠笑道:“我還道表姐抹不開臉麵呢。”

邢岫煙嗔看其一眼,沒言語。這姑娘閒雲野鶴的性兒,偏心下是個分明的,換在陳斯遠前世,便叫做認知高。她既認準的陳斯遠,除去世間的男女大防,餘下閒言碎語又哪裡會去理會?

房中香菱、紅玉、五兒早知邢岫煙與陳斯遠情形,當下紛紛掩口笑著退下,屋中便隻留下他們兩個。

今兒個邢岫煙梳了個墮馬髻,又俏皮地將那傾斜的發髻編了辮子,瞧起來比往日更多了幾分靈動。

陳斯遠心下愛煞了這姑娘,趁著無人便扯了手,又抱著溫存了會子,這才說起正事兒道:“我那書稿,如今怎麼傳得四下都知?”

邢岫煙瞧了他一眼,隻笑著道:“寶姐姐最是心細,見我謄寫,自是要觀量一番;我又與二姐姐同在一個屋簷下,這時日一長,又豈會瞞過她去?”

初聽隻當實在情理之中,隻是若邢岫煙有心遮掩,莫說二姑娘,便是寶姐姐又豈會知道謄抄的是什麼?

陳斯遠這會子心火上騰,無暇去細究緣由,隻顧著與邢岫煙膩歪。卻不知邢岫煙再是不食人間煙火,這姑娘也有著自個兒的小心思。

她礙於身世做不得正室,可即便為貴妾,也總要選個好說話的主母才好。寶姐姐雖對其也算照拂,可客套裡透著一股子違心,邢岫煙過往十七年嘗儘了人情冷落,又豈會分辨不出真情假意?

倒是那二姑娘,雖也藏著心思,卻是個待人良善的。

再說了,寶姑娘為正室,她不過是偏房貴妾;若二姑娘為正室,因著邢夫人之故,她算是二姑娘的表姐,隨著一道兒嫁過去自然便是偏室。

大順禮法,尋常百姓、富戶家中自然不講這些,可越是大戶人家便越講究這些。就算刨去來日位份,隻衝著二姑娘不會害了她,邢岫煙便寧可二姑娘嫁了陳斯遠去。

如是,寶姐姐既知道了書稿,邢岫煙順勢便將書稿透漏給了二姑娘,這才引來方才迎春一番言語。

邢岫煙藏了這些小心思也不怕被陳斯遠知曉,隻是隻片刻光景邢岫煙便被陳斯遠纏磨得麵紅耳赤。這姑娘擔心再不走隻怕陳斯遠會愈發得寸進尺,便故作嗔惱,到底紅了臉兒告辭而去。

陳斯遠意興闌珊將其送出,那邢岫煙瞧著其無精打采的模樣,頓時掩口笑道:“屋裡藏著那麼些個如花似玉的,你這模樣卻好似吃不飽一樣兒。”

陳斯遠委屈道:“香菱、紅玉幾個說我受了傷不好牽動傷口,這幾日都不讓我碰。”

邢岫煙笑道:“那你隻管忍著便是,少來纏磨我。”

說罷便領了篆兒快步而去。

陳斯遠正待往那玉皇廟瞧上一眼,看看薛姨媽來沒來,誰知方才送過邢岫煙,轉頭又見雪雁、紫鵑簇著黛玉往這邊廂行來。

陳斯遠心下一振,頓時來了精神頭,便立在門前瞧著黛玉一行由遠及近。

雪雁眼尖,遙遙瞥見清堂茅舍前立著個身形,便掩口笑著道:“姑娘,遠大爺好似瞧見姑娘了,這會子就在門前等著呢。”

“嗯。”黛玉輕聲應了。

她一雙似泣非泣的眸子愈發水潤,既不是因著風沙,也不是因著思緒,隻因著這些時日翻來覆去看那浮生若夢,不免為其中的恬淡雅趣牽動。又因陳斯遠隻寫了前一半,黛玉心血來潮,竟想著將後半部分續寫上。

奈何她才十二三年歲,再是聰慧,再是飽讀詩書,缺了閱曆、感悟,又豈會寫出陳斯遠抄襲而來的質樸又真情流露的文字?

昨兒個確信鳳姐兒、寶玉無恙,黛玉便點燈熬油、費儘心思續寫了兩篇文字。今兒個日上三竿才起,抄起昨夜所寫文字,隻覺滿篇都是拿腔弄調、故弄玄虛,惱得黛玉將那兩頁儘數撕了去。

又聽聞三春去看望陳斯遠,這才拾掇停當了,領著兩個丫鬟也來探望。

刻下遙遙瞥見陳斯遠,黛玉自是心下異樣。本道是個一門心思鑽營的蠅營狗苟之輩,卻不想筆下自有風儀。都道書如其人,黛玉倒是愈發好奇陳斯遠到底是個何等樣兒人了。

須臾到得近前,眾人彼此廝見,一並進得內中,待落座後黛玉便道:“你脖子上的傷可好些了?上回金瘡藥隻送來一些,我怕不夠用,這回又拿了一些來。”

話音落下,雪雁便將個小巧錦盒奉上,笑著道:“我們姑娘這金瘡藥還是聖人賜下的,老爺生怕姑娘傷了哪兒去,便分了一些給姑娘。”

“偏你多嘴。”黛玉嗔怪一聲兒,雪雁便笑眯眯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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