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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君子藏器於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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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好消息?莫非是——”

見陳斯遠朝著自個兒頷首,李紈便從袖籠裡尋了腰牌出來,遞過去道:“還是一早兒遠兄弟送來的,說是憑此物出入王府。”

那李崇明劈手奪將過來,頓時視若珍寶一般捧在手中,待觀量半晌方才回過神來道:“誒呀,勞煩樞良賢弟奔走。”

“誒?李兄這就見外了。”

李崇明哈哈一笑,扭頭又看向李紈,絕口不提方才的齟齬,隻感歎道:“妹妹也是,這等大事兒怎地不寫信先與我商議了?”

“這——”李紈心道,她隻想送瘟神,餘下都是陳斯遠操辦的,又何曾想過旁的?

那陳斯遠便轉圜道:“大嫂子也是一片好心,隻是略有不周全,李兄又何必計較?來來來,咱們兄弟坐下說話兒。”

李崇明故作嗔怪著與李紈道了聲‘你啊’,又探手揉了揉賈蘭的小腦袋,便歡快地隨著陳斯遠落座。

說來也奇,這半晌光景就聽那李崇明眉飛色舞說起過往來,陳斯遠或是感歎,或是驚奇,時而捧上兩句,竟捧得李崇明愈發開懷。

李紈看在眼裡,心下暗自舒了口氣。心道虧得遠兄弟能說會道,不然方才還不知如何遮掩過去呢。

過得一會子,大丫鬟琥珀前來,道:“老太太請李大爺過去相見。”

當日賈珠、李紈的婚事,乃是賈母一力主張,便是賈珠過世後,也是賈母做主給李紈每月多添了十兩銀子的月例。說白了,錯非賈母照拂,隻怕李紈早就被那王夫人給生生慪死了。

李崇明時常聽李守中念叨,自是知曉不可怠慢了這位老夫人,當下彆過陳斯遠,緊忙與李紈母子一道兒往榮慶堂而去。

此番廝見倒也順遂,隻是過後宴席上又出了事端。

王夫人因照看寶玉離不得房,賈政鄙夷李崇明不學無術,竟尋了個由頭離府而去。這李崇明又是二房的姻親,大老爺自不會上趕著來相見,因是隻小一輩的賈璉,與隔房的姻親陳斯遠作陪。

那李崇明雖是個沒本事的,脾氣卻不小,當場就變了臉色。便是陳斯遠與賈璉妙語連珠,那李崇明也略略吃用了幾杯,便推說來日要去王府入職,隨即拂袖而去。

陳斯遠此時也不知如何勸說了,隻與賈璉一道兒將其送出府外。那李崇明臨彆之際扭頭瞧了一眼榮國府額匾,潦草一拱手扭身便走,大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之意。

這般不歡而散,便是李紈也掛不住臉麵,錯非眾人都瞧著,隻怕便要哭出聲兒來。賈母自然也心下不快,待戲班子撤了,便獨留了李紈說了半晌。

陳斯遠暗忖,大抵是一番寬慰的話,除此之外老太太還能做什麼?

一邊廂是最得意的小兒子,一邊廂則是自個兒選中的孫媳婦,手心手背都是肉,除了和稀泥彆無他法。

李紈如何,陳斯遠不得而知,隻過後兩日賈蘭來清堂茅舍讀書時,陳斯遠見其小小年紀愁眉不展,便知李紈過後定是哭過了一場。

又見賈蘭時而分神思量,陳斯遠生怕這孩子想不開,便出言道:“蘭哥兒可是心下憋悶?”

賈蘭蹙眉道:“我隻恨自個兒年弱無力。”

陳斯遠道:“若你年富力強又待如何?”

賈蘭咬了咬牙,麵上閃過一股子狠戾勁兒,卻沒說話兒。

易地而處,若是自個兒母親遭了這般苛待,以陳斯遠的脾氣,隻怕也要將這榮國府掀個底兒朝天!

陳斯遠便行過來拍了拍賈蘭肩頭道:“君子藏器於身、待時而動。”

賈蘭抬首與其對視一眼,這才鄭重點頭道:“多謝遠叔教導,我知道了。”

言罷,賈蘭捧起書卷搖頭晃腦讀將起來。陳斯遠觀量兩眼,心下不禁暗忖,也是因著這般,賈蘭方才會奮發圖強吧?那後四十回中,此子重振賈家門楣也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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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忽幾日,陳斯遠親自送了李崇明去了趟燕平王府;

轉頭尋了內府造辦處仔細甄選,到底給晴雯選了一樣可心的賀禮;又吩咐新宅管事兒尋個妥帖的老先生,料想過幾日便能尋見;

另則膠乳營生操持起來,起先那薛姨媽還興致頗高,隨著陳斯遠往來了幾回。陳斯遠多壞啊?這貨故意將繁雜庶務丟給薛姨媽處置,那薛姨媽強打精神處置了兩回,待第三回就怕了。

眼見陳斯遠又來相請,頓時苦著臉兒道:“我連家中營生都不曾打理清楚,哪裡處置得了這般繁雜庶務?”

陳斯遠蹙眉道:“如今新才開張,庶務難免繁冗。且姨太太也有股子在其中,怎能做了甩手掌櫃?”

薛姨媽心下畏難,推脫道:“遠哥兒也不是外人,你尋人處置了,隻過後與我言語一聲兒就好。”

陳斯遠本就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此時哪裡肯?當下又是不依不饒了一番。那薛姨媽無法,隻得道:“那賬目我也瞧不分明,我家賬目素來都是寶釵打理……要不,明日讓寶釵去?”

寶姐姐心下歡喜,麵上卻嫻靜一片。

陳斯遠卻為難道:“這——”瞧了眼寶姐姐,道:“寶妹妹這般拋頭露麵,隻怕不大好。”

這二人扮得真,薛姨媽全然沒瞧出來二人早有預謀,見此趕忙道:“這有何難?各家女眷出行,戴了那帷帽遮掩,自然不怕被浮浪子瞧了去。”

陳斯遠這才不情不願應下,道:“也好,那我明日一早來接寶妹妹。”

寶釵緊忙起身一福,道:“有勞遠大哥了。”

陳斯遠拱手還禮,道:“寶妹妹客氣了。”

這二人行止彆無錯漏,偏落在薛姨媽眼中說不出的彆扭,奈何仔細思量卻又尋不出彆扭在何處。

待陳斯遠告辭而去,薛姨媽便隻當方才是自個兒多心了。

轉過天來,薛姨媽早早預備了四個小廝隨行,又有鶯兒看顧著,薛姨媽以為萬無一失,便放下心來任憑寶姐姐乘車隨著陳斯遠而去。

這去時路上自是平安無事,到得地方,四個小廝不好入內,隻在外間守候。寶姐姐與鶯兒一道兒進得內中,那陳斯遠回身便丟給鶯兒一枚銀稞子,低聲吩咐道:“好生遮掩過去,過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還不待鶯兒反應過來,陳斯遠便扯了寶姐姐往後頭行去。鶯兒追了兩步,眼見二人自後門上了另一輛馬車,低頭一瞧手中乃是一枚二兩的銀稞子。

心下略略糾結,鶯兒轉瞬便釋然,暗忖左右自家姑娘早就屬意那遠大爺,過門兒是遲早的事兒,自個兒非但不可攔阻,還要學那紅娘往來溝通……如此,又何必理會那二人往哪兒去了?

當下樂滋滋將銀子收好,尋了椅子落座,又扮起了副小姐。一會子假傳寶釵之命去買了糕點,一會子又吩咐小廝去買了食盒來,她自個兒翹著小腳吃用著,優哉遊哉說不出的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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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轆轆而行,車中陳斯遠指著外間滔滔不絕,一手扯了那柔荑輕輕揉搓。寶姐姐雖早就與其有此親昵之舉,可如同現今這般逼仄馬車裡肩並著肩、腿兒挨著腿兒的,還是頭一回。這心下,自然難免羞怯。

寶姐姐今兒個穿了一身兒赭石鑲邊淺金五彩撒花緞麵對襟褙子,內襯白色交領中衣,下著牙黃長裙。髻插珠釵,鬢貼一大一小兩朵宮花,粉麵略施粉黛,瞧著果然是精心打扮過的。

陳斯遠又非吳下阿蒙,雖心下早就異樣,卻依舊侃侃而談,隻擒了其柔荑,時不時與寶姐姐兩相對視。

那寶姐姐初時自是忐忑了一番,待出了外城,隔窗眼見街市繁華,叫賣聲不絕,加之陳斯遠發乎情、止乎禮,這心緒自是逐漸平複下來,便隨著陳斯遠一道兒往外邊觀量。

待瞥見外間一對璧人一前一後而行,那男子時不時回首觀量,女子羞答答垂首而行,寶姐姐頓時會心一笑。心下自然想著若自個兒與陳斯遠托身尋常人家,會不會也這般欲蓋彌彰地往街上遊逛?

恰此時陳斯遠回首,寶姐姐便遮掩道:“你也是夠壞的,我媽媽這兩回叫苦連天,夜裡說夢話都在叫苦呢。”

陳斯遠笑著道:“情非得已啊,錯非如此,姨太太又怎會放任寶妹妹出來?”

寶姐姐思量了下,正待說話兒,陳斯遠便緊了緊手中柔荑,道:“我這幾日除了忙著各項庶務,餘下光景可都在悶頭讀書。隻盼著來日金榜題名,也好將寶妹妹迎進門來。”

寶釵嗔道:“我又不曾說什麼,莫非你道我滿心都是‘停機德’不成?”

寶姐姐生得好,本就是‘任是無情也動人’,這會子嗔怪起來,丹唇微攏,自是彆有一番風情,饒是陳斯遠見慣了好顏色,這會子也難免略略失神。

見其如此,寶姐姐笑著彆過頭去,低聲嘀咕了一句‘呆子’。

陳斯遠乾脆學了兩聲豬叫,惹得寶姐姐啼笑皆非,道:“你自比豬剛鬣,莫非我是那孫猴子不成?”

陳斯遠笑道:“不拘妹妹是誰,我隻管背回去就算。”

此言一出,寶姐姐一顆心都快化了,抬眼瞧了眼他,恰此時馬車顛簸,便順勢偎在其肩頭。溫香軟玉在懷,陳斯遠自然心下癢癢。錯非情知寶釵性情,不好效那登徒子,陳斯遠又怎肯‘藏器於身’?

內中靜謐,一時無聲。寶姐姐扭頭觀量著外間街市倒退而去,忽而笑著道:“不知為何,這會子又不想去金魚池了。”

陳斯遠心下一動,忽而瞥見前頭有一間成衣鋪子,便吩咐車夫靠邊停下。旋即在寶姐姐不解的目光中跳下馬車,須臾鑽進成衣鋪子裡,過得半晌又提了個包袱回轉。

迎著寶姐姐納罕的目光,陳斯遠鋪展開包袱,便見內中是一套尋常細布衣裳。陳斯遠笑著道:“金魚池何時都能遊逛,寶妹妹既不想去,那咱們不若學了方才那一對小兒女,也往這街市上遊逛遊逛?”

寶姐姐十幾年來一向循規蹈矩,聞言本能覺著不妥,偏生心下又躍躍欲試。還不待其言語,陳斯遠便將窗簾撂下,起身跳下馬車,隨即方才在外間道:“妹妹快些換衣裳,我見前頭有打把勢賣藝的,喲,瞧著好似有演戲法的呢。”

寶姐姐捧著衣裳怔了怔,忽而一咬下唇,心道出都出來了,何不陪他瘋頑一場?

拿定心思,便窸窸窣窣換了衣裳。須臾挑開簾櫳,陳斯遠抬眼便見寶姐姐布裙荊釵、以帕包頭,麵上也不知如何弄的,竟畫了半邊臉的暗紅胎記來。

正納罕間,那寶姐姐踩凳落地,到得其近前屈身一福,低眉順眼道:“相公。”

陳斯遠眨眨眼,霎時間戲精上身,輕咳一聲拱手還禮道:“娘子,這就隨為夫走吧。”

寶姐姐笑著應下,抬手便遞了帕子來。此時夫妻兩個遊逛,自是不好挽臂拉扯,或是用紅繩相牽,或是一前一後行走。

此間哪裡去尋紅繩?便隻好以帕子替代。當下二人一並扯了帕子,陳斯遠在前,寶姐姐略略綴後一步,便朝著前頭那熱鬨所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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