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波瀾再起_紅樓曉夢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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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 波瀾再起(1 / 2)

“……有是夫,惟我與爾也夫,而斯時之回,亦怡然得默然解也。”

蘇合香嫋嫋,蟬鳴陣陣,纖纖素手撂下書卷,星眸乜斜著看向床榻,便見陳斯遠大老爺也似枕臂假寐,也不知是睡了還是醒著呢。

邢岫煙麵上微嗔,不待其說話兒,那陳斯遠便睜開眼來讚道:“好文,我不及也。”

邢岫煙掩口笑道:“此乃今科榜眼所作,自是極好的。”頓了頓,又道:“不過遠哥兒也不用妄自菲薄,那榜眼四十有三,說來都與你差著輩分呢。你前幾日所作八股我也瞧了,讀著口有餘香,便是頭甲二甲指望不上,三甲也能夠得上吧?”

陳斯遠挑了挑眉頭,幽幽道:“如夫人不如夫人,同進士不同進士啊。”

邢岫煙便笑著嗔了一嘴:“好高騖遠。”

陳斯遠搖了搖頭,心下自有打算。那日李紈驚走,倒讓陳斯遠胡亂思忖了一遭,奈何如今他受著傷,便是有什麼念頭也要止住。再說他如今風流債無數,雖心有旖念卻不過是發乎情、止乎禮,又何曾招惹過李紈?

待轉天開始,大嫂子李紈便避而不來,每日家隻打發素雲、碧月提了食盒來看望。

這兩日眾姊妹也來看望了一遭,眼見陳斯遠傷勢好轉,也就不好如此前那般每日都要探望了。

寶姐姐如此,林妹妹也如此。小惜春倒是沒什麼避諱的,奈何嘰嘰呱呱的,探春認定四妹妹攪擾了陳斯遠養病,乾脆今兒個也不讓來了。

眾人都避開,邢岫煙卻大大方方的來了,且一來就是兩日。或與陳斯遠手談,或是捧了書冊為陳斯遠誦讀,陳斯遠倒是好生體會了一遭紅袖添香。

“往東麵挪一些,就是這兒,誒呀,你快網住!”

小丫鬟芸香在外頭指手畫腳,篆兒踩著梯子拿了個粘杆網著蟬,左右網了幾下都不曾網住,頓時氣惱道:“你再多嘴,便自個兒來網!”

那芸香還嘴道:“我若是長高了,哪裡還用得著你?”

嘰嘰喳喳,兩個丫鬟拌嘴不休。邢岫煙正要嗬斥,忽而有五兒自外頭回來。

陳斯遠趕忙問道:“紅玉怎麼樣了?”

五兒笑道:“這兩日好些了,方才還拄了拐杖送了我一程呢。”

說話間眼見邢岫煙麵前的茶盞空了,五兒緊忙為其斟了茶水。

“表姑娘用茶。”

邢岫煙噙笑道謝,那五兒又道:“就是有些放心不下大爺,仔細掃聽了這幾日情形,聽說大爺如今能下床走動了,這才放下心來。”說著又掩口吃吃笑將起來。

陳斯遠道:“你笑什麼?”

五兒掩口道:“那會子司棋也在,打趣說紅玉的爹媽是天聾地啞,而後紅玉與大爺如今又湊成了天殘地缺。”

嗯?是了,自個兒傷了肩膀,左胳膊不大敢活動,紅玉又傷了腳踝,可不就是天殘地缺?

“哈哈——”陳斯遠也大笑不已。

此時苗兒提了兩個食盒入內,笑盈盈說道:“表姑娘一來,哥兒都比往日多笑了幾回呢。”說話間將食盒放在桌案上,又道:“才從小廚房出來,正撞見來送食盒的碧月。”

五兒湊過來問道:“聞著好香,這回大奶奶又做了什麼?”

苗兒掀開食盒,內中是一碗剛出鍋的小餛飩。五兒讚歎道:“旁的不說,大奶奶這手藝真真兒是色香味俱全,怕是小廚房的大師傅也難以企及呢。”

邢岫煙順勢收了時文冊子,起身道:“都這會子了,我也該回了,明兒個若得空我再來。”

陳斯遠道:“表姐不若留下來一道兒用些?”

邢岫煙搖頭道:“與二姐姐說好了過會子手談呢,昨兒個那一局下到夜裡也不曾分出勝負,乾脆封了棋枰。”

陳斯遠情知邢岫煙隻是尋了個由頭罷了,心下雖極親近自個兒,卻不會有半分逾矩之舉。

無奈之下隻得起身來送,那邢岫煙立時嗔道:“我又不是頭回來,你何必下來送我?快歇著吧,我走了。”

五兒、苗兒兩個也來攔陳斯遠,苗兒扭身去送邢岫煙,陳斯遠隻得站在原地目送那出塵的女子飄然而去。

正待用晚飯,又聽小丫鬟芸香驚喜道:“大爺,香菱姐姐回來了!”

話音落下,便見香菱急匆匆進得內中。

陳斯遠正吃著小餛飩,不禁訝然道:“怎麼回來了?你媽媽可好些了?”

香菱歎息道:“前幾日高燒不止,又上吐下瀉的,直到今兒個方才好了些。我又掛心著大爺,二姨娘、三姨娘、晴雯都催著我,我趕忙就回來了。”

說話間仔細掃量陳斯遠,見其麵色紅潤,臉上的肉好似比上個月還多了些,香菱這才略略寬心。

當下去到外頭淨了手,轉身回來又奪了羹匙,在一旁伺候著陳斯遠吃用。

陳斯遠推拒不得,隻得一邊吃用一邊問詢甄封氏情形。才至京師,眼見甄封氏高熱不止,晴雯緊忙尋了左近的郎中來瞧。

那郎中篤定乃是中暑,開了方子讓甄封氏好生休養。誰知藥不對症,非但高熱不退,還上吐下瀉起來。

尤三姐回新宅一看不對,緊忙請了丁道簡來診治,這才診斷出乃是染了時疫!

此言一出,唬得新宅上下人心惶惶。尤三姐立時下令關門閉戶,又在園子裡尋個妥當的屋舍安置甄封氏。重金請了兩個婆子看顧,素日裡連香菱都進不得屋,隻隔著窗戶能與甄封氏說上幾句話兒。

至今日甄封氏高熱褪下,丁道簡斷定疫症已消,香菱這才急吼吼回轉清堂茅舍。

五兒在一旁聽了半晌,待香菱止住話頭才道:“難怪三姨娘這幾日隻打發春熙來過問大爺情形,那春熙更是連後門都不敢進……敢情是甄大娘染了時疫啊。”

香菱頷首道:“可不是?虧得媽媽身邊的丫鬟、婆子身子壯,不然隻怕也要染上呢。”

陳斯遠唏噓一番,與香菱道:“甄大娘前些年身子虧欠得狠了,隻怕不耐舟車勞頓。我看往後還是彆勞動你媽媽了,你若是想了,乾脆往蘇州去瞧甄大娘就是了。”

香菱感念道:“我也是這般想的。此番來京師險些去了半條命,下回哪裡還敢折騰?”

伺候著陳斯遠用過晚飯,香菱聞聽紅玉又傷了,緊忙又去後頭林家探視紅玉。苗兒一直閉口不言,全然不提回返東跨院之事。

好不容易來了清堂茅舍,苗兒巴不得不回去呢。

陳斯遠久不勞動,隻覺身上生了鏽,本待往園子裡遊逛一番,奈何五兒死命不肯。無奈之下,便隻好在院兒中來回走動。

正百無聊賴之際,小丫鬟芸香鬼鬼祟祟湊了過來。

陳斯遠頓時來了興致,勾了勾手指,那芸香便飛快到得身邊兒道:“大爺,那夏家姑娘好手段,這幾日遍撒銀錢。但有勞煩,少則幾錢,多則幾兩,如今闔府上下都讚夏家姑娘乃是散財童子呢。”

陳斯遠頓時就樂了:“還有這事兒呢?”

彆說啊,這夏金桂倒是將薛家的手段學了個全乎,就是不知回頭兒夏家會不會指使丫鬟私設賭局、邀買人心了。

芸香頷首連連,沒好意思說自個兒給寶蟾指點了下門道,便也得了五錢銀子的好處。眼珠一轉,又說道:“今兒個一早太太與妙玉師傅去了宮裡,回來時太太臉色不大好看,我瞧玉釧兒幾個都繃著臉兒,半點笑模樣也沒有呢。”

“哦,”陳斯遠問道:“還有嗎?”

芸香氣餒道:“旁的就沒了……倒是這兩日寶二爺時常往怡紅院去。如今闔府都說,夏家姑娘來日便是寶二奶奶呢。”

陳斯遠不禁啞然失笑,思量著,這夏金桂是走薛家的老路,讓薛家無路可走啊。轉念一琢磨,這內中未嘗沒有薛姨媽或是寶姐姐在出謀劃策?否則那夏金桂又怎會有樣學樣?

至於緣由,陳斯遠思量半晌也不曾思量分明。薛姨媽又去了薛家老宅,陳斯遠如今受著傷,自是不好去那大格子巷尋薛姨媽問個明白。寶姐姐今兒個去處置膠乳賬目,就是不知寶姐姐知不知道了。

眼見芸香再沒旁的話兒,陳斯遠便擺擺手試圖打發了其,那芸香立時就癟了嘴咕噥道:“真是的,府中這幾日都沒什麼事兒……”

沒什麼事兒,她這包打聽自然就掃聽不到有用的信兒。沒了有用的信兒,下月月例怎麼漲?

陳斯遠笑道:“罷了,念在你辛苦一場,下月加一串錢。”

“誒嘿嘿,多謝大爺。”芸香歡天喜地而去。

誰知才出了門兒,又雀躍著兜轉回來,與陳斯遠道:“大爺,寶姑娘來了。”

陳斯遠挪步到得清堂茅舍大門前,遙遙便見寶釵領了鶯兒沿著甬道而來。他站定門前遙遙衝著寶姐姐招手,那寶姐姐起先還笑著頷首,隨即就變了顏色。疾行一陣到得近前,唬著臉兒道:“怎麼就出來了?”

陳斯遠道:“隻是傷了肩膀,又不是傷了腿……妹妹何必大驚小怪的?再說我若是再不動彈動彈,隻怕便要‘髀肉複生’了。”

寶姐姐嗔看其一眼,說道:“想來也遊逛了好一會子了,快進去歇著吧。”

陳斯遠無奈應下,緩步引著寶姐姐進得了內中。

那鶯兒自去尋芸香耍頑,五兒奉上香茗,也悄然退下。內中隻餘二人,寶姐姐便將個長條錦盒自袖籠裡抽出來,放置在桌案上,繼而笑吟吟道:“猜猜是什麼?”

陳斯遠略略思量,不禁訝然道:“膠乳營生的分潤?”

寶釵笑著頷首,說道:“今兒個王府的典膳正丁道隆也來了,與工部來人商議著先將上個月的出息分潤了。”

喜滋滋說完,寶姐姐打開錦盒,先將一迭銀票遞給陳斯遠。陳斯遠手指一撚,便知是八百兩。因先前預售之故,是以上月會多分潤一些。

陳斯遠自個兒私底下計較過,除去先前空手套白狼的收益,往後五年,他自個兒大抵能得個三、四萬銀錢。合在每個月,不過五、六百銀子左右。

算算一年六、七千銀子好似不多,都比不上那藏藥營生,實則膠乳營生極為穩定,而那藥鋪營生說不得何時便被人窺破了秘方,往後再賺不了如今這般的暴利。

且陳斯遠拿定了心思,來日或是科場揚名入翰林院,要麼就走言官路數,總之是打算混在清流裡了。這清流家裡有個幾萬銀子還好說,若是富甲一方,那就失了存身立命之根本啊。

再者說了,不拘是林妹妹還是寶姐姐,這姐姐、妹妹可都有嫁妝在呢,陳斯遠來日還能短了銀錢花用?

因是陳斯遠極為心滿意足,便是麵前的寶姐姐臉上也噙了笑意。

寶姐姐見陳斯遠麵上古井無波,便說道:“這已經不少了,須知往後每月都大差不差有這個數,算算比我家各處營生加起來的出息還要多一些呢。”

陳斯遠笑道:“嗯,是不少了。我是因著心下早有成算,自然就少了驚喜。”

寶姐姐說道:“你手頭留一些銀錢花用就好,餘下的不拘是購置田土還是房產,總要讓錢生錢才好。不然這銀子躺在錢莊裡,一年到頭也沒幾個出息,算算可是要虧本呢。”

陳斯遠道:“田土就算了,回頭兒我買幾處鋪麵賃出去,也是一筆出息。”

寶姐姐揶揄道:“罷了,怎麼也輪不到我來指點你……須知丁太監與工部郎中都盛讚你有陶朱之能呢。”

陳斯遠立時蹙眉不已,道:“這可不是好事兒啊。”

寶姐姐訝然道:“怎麼就不好了?”

陳斯遠苦惱道:“若王爺篤定我有陶朱之能,來日將我按在戶部可就不妙了。”

寶姐姐掩口笑道:“你如今還不曾下場呢,就想著來日到何處為官了?”

陳斯遠故作不屑道:“怎麼,你敢懷疑為夫的本事?”

寶姐姐頓時氣惱著抬手要打,又念及其傷勢未愈,於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在其額頭上戳了一指頭,道:“就知道嘴上花花,你如今旁的都不用管,儘快養好了傷勢才是正經的。”

陳斯遠自是應下,又趁機擒了柔荑好一陣把玩,待過得半晌,這才說起夏金桂情形。其後問道:“這夏家姑娘行事怎麼瞧著這麼眼熟?莫非是妹妹……或是姨太太出謀劃策了?”

這事兒寶姐姐自然一早兒就知道了,此時便蹙眉道:“我先前倒是問過媽媽,媽媽也納罕不已。私底下說……許是姨媽出的主意。”

王夫人出的主意?是了,拿人手短,就算為了那一萬兩銀子,可不就要給夏家一些念頭?說不得順道兒惡心惡心賈母,可謂一舉兩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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