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上次的能和方言坐一桌,就證明上頭對她還是相當看中的。
方言當時都以為第二天她就會先看病,結果卻一直等到了現在。
甚至還給她排到了今天的最後一個。
看來雙方談合作的時候,並沒有想象中的快。
不過終歸還是把事情談妥了。
“方大夫好,咱們又見麵了。”徐女士對著方言打起了招呼來。
這位新加坡船企現在的掌控人姓徐,叫徐簡。
聽起來是個很中性的名字。
雖然今年已經三十多歲了,但是保養的很好,看起來就像是二十多歲一樣。
樣貌出眾一進門就吸引了方言身後的幾個人的注意。
方言對著她點了點頭說道:
“徐女士你好。”
徐簡對著方言解釋道:
“前幾天剛到這邊,公司就出了點狀況,我又回了一趟香江那邊,昨天晚上才回來。”
方言聽到這裡才恍然大悟,敢情是有事兒又跑香江去了。
“我說怎麼徐女士今天才來呢,來吧請坐。”
方言指了指椅子,讓徐簡和她閨女一起坐下。
徐簡對著方言說道:
“之前在飯桌上,我已經說過了,我們家孩子有心臟上的問題。”
“當時沒有詳細講清楚,她這個問題是從五年前,也就是她五歲的時候開始的。”
“那會兒她爸爸剛走,我正在處理家裡和公司的事情,沒有太多時間管她,就把她交給了家裡的保姆,等到我在公司忙了一個月,把前前後後的事情處理的差不多的時候,家裡的保姆就說,孩子開始出現一些不太正常的症狀了。”
“最開始是夜裡說胡話,連續好幾天晚上都夢到她爸爸,當時我以為是孩子想父親,就沒有當回事兒,但是過了一周時間後,她就開始出現渾身發癢,並且皮膚上長膿瘡的情況。”
“那會兒我把她送到醫院裡去檢查,除了檢查出她銀屑病外,還檢查出了她心臟有異常情況。”
“不過主治的醫生說,這可能是銀屑病的並發症,讓我們先觀察,然後給我們開了專門治療銀屑病的西藥,叫甲碸黴素……”
說到這裡,方言打斷了她,問道:
“您確定是甲碸黴素?”
徐簡看了一眼一旁的女助理,後者趕忙說道:
“是的方大夫,能夠確定,因為來之前,我們就去醫院裡確認過當時的治療記錄。”
徐簡對著方言問道:
“是這個甲碸黴素有什麼問題嗎?”
方言說道:
“甲碸黴素可以用於治療銀屑病,但通常是在一些特殊情況下使用。”
“一般西醫治療是使用甲氨蝶呤、環孢素這些。”
“隻有在膿皰型銀屑病、紅皮病型銀屑病等嚴重類型的治療中,當其他常規治療方法效果不理想,或患者無法耐受甲氨蝶呤、環孢素等藥物時,甲碸黴素才可作為替代治療藥物使用。”
徐簡有些驚訝的說道:
“原來還有這種說法?”
然後她好像是想起了什麼,說道:
“我就說嘛,怎麼當時用了過後,雖然當時有效果,但是後麵突然就開始嚴重起來了。”
“後來我們還找了好些人治療過,都是最開始有點效果,但是後麵就會越來越嚴重,現在她渾身皮膚都是這種,發紅還起皮,還長膿包出來,尤其是胸口和背上,還有手臂大腿,特彆嚴重,隻要一嚴重,她心臟這邊也就開始出問題,胸悶,嘔吐,心慌,做噩夢。”
一邊說,徐簡還一邊扒開孩子領口給方言看小姑娘脖子下的皮膚,看起來確實和她說的一樣。
“這些膿包痛嗎?”方言對著小姑娘問道。
小姑娘有些茫然的看著方言好像是沒聽懂。
這時候徐簡說道:
“她跟著我們家保姆,沒怎麼學會中文。”
方言恍然,然後用英文對著小姑娘又問了一遍,這次對方聽明白了。
點點頭說疼。
並且還告訴了方言:
“皮膚上膿包多的時候,心臟就越嚴重,但是隻要膿包少了,心臟就沒那些情況了。”
方言聽到這裡,對著她用英文說道:
“舌頭吐出來,左手右手放在桌子上。”
小姑娘聽話的照做,然後方言看到她舌頭顏色紅絳,舌苔剝裂,診脈後左右手脈細數。
“這段時間屬於是嚴重還是不嚴重?”方言對著孩子問道。
“屬於不嚴重。”孩子回應道。
方言微微皺眉,這還不嚴重?
那嚴重的時候應該是什麼樣子?
方言定了定神,開始拿起筆寫起了醫案,同時腦子裡開始快速的分析起來。
這孩子除了麵部之外,全身泛紅性皮膚病變,尤其胸背及四肢伴鱗屑、膿皰,這已經是符合膿皰型銀屑病的特征。
她自述心臟症狀是胸悶、心慌、嘔吐、噩夢,與皮膚膿皰嚴重程度呈正相關。
剛才舌診和脈診後,發現舌質紅絳這提示孩子體內熱毒熾盛、加上舌苔剝裂是陰虛內熱的症狀。
脈細數結合舌象,判斷為陰虛火旺。
中醫角度來看,銀屑病可能與血熱、血瘀有關,而心臟問題可能與心火亢盛或陰虛有關。
結合孩子父親去世後發病,方言認為,這是情誌因素導致肝鬱化火,進而影響心臟。
她身上的膿包與濕熱毒邪有關,濕熱蘊結皮膚,同時內攻心臟,導致心脈不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