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老點了點頭,接下來他對著方言說道:
“要不這會兒你先去給家裡人說一聲,讓他們待會兒下課就過來,免得三個人三個班,到時候你去找他們,他們都下課去食堂了。”
就在方言要回答的時候,季羨林已經回來了,他說道:
“不用,待會兒放學,我去廣播室喊一聲就行了。”
房間裡兩人都一怔,看到他手裡已經提著個藥包回來了。
“藥已經撿好了。”葉老對著季羨林說道。
季羨林點點頭:
“嗯,撿好了,本來說趕緊回來的,遇到個熟人又說了幾句,然後我又回去給家裡打了個招呼,說多做幾個菜……讓你們久等了。”
葉老說道:
“沒事兒,剛才方言給我做個理療正骨,現在感覺好多了。”
季羨林笑著說道:
“那敢情好,咱倆今天都不用排隊就蹭上治療了。”
“哈哈哈……”葉老跟著笑了起來。
現在找方言治病,可不是得排隊嘛,而且還不一定能排的上。
除非是本來就和他有點關係的人,要不然找他看病還挺難的,其實主要還是上頭領導為了打造他稀有的醫術,然後好讓僑商認為自己的錢花得值。
當然,還有其他目的,就是為了讓方言保持現在治愈率。
看病的人越多越是可能遇到不能治愈的人,所以醫院就先幫忙篩選。
現在方言不是單純的醫生,他也是國家手裡的來搞外彙投資的利器。
一般有點名氣的人,還真是比不上他現在對國家的價值。
季羨林和葉老都看的明白。
接著方言又和季羨林聊起了這次北大裡麵的風雲人物。
除了自己小老弟,還有不少人。
北大從來都不缺少這些人,從季羨林嘴裡方言也聽到好幾個名人,這些都是未來會名動一方的人,當然還有個彆是名動全球的,現在因為太低調,還沒有進入季羨林的視野裡。
其實本來方言打算去校園裡麵和這些人偶遇一下的,現在聽到季羨林這麼說,方言感覺自己偶遇好像不太現實,人家和自己一樣走到什麼地方身邊都是跟著一堆人的。
等到聊到時間差不多要下課了,季羨林帶著他們走出了辦公室,然後來到了廣播室裡。
詢問了方言,除了小老弟之外,大姐和小姨子的班級和名字,然後等到一打下課鈴,他就在廣播裡麵通知了起來。
廣播裡麵也沒說什麼原因,就說讓人來廣播室。
這下給大姐,小老弟,還有小姨子嚇夠嗆,因為喊的人就他們三個,這很容易讓人產生家裡出事兒的聯想,於是他們直接小跑著就來了。
等到了廣播室一看,發現是方言在這裡,他們更是頭皮發麻。
小老弟問道:
“哥,出什麼事兒了?”
大姐問道:
“對啊,出什麼事兒了?”
小姨子有些緊張的問道:
“是我姐?”
方言滿頭黑線,對著他們解釋道:
“沒有,就是找你們吃飯。”
三人:“……”
接著季羨林站出來對著他們解釋了一番,這才讓三人明白是怎麼回事。
小老弟抹了一把脖子後麵的冷汗:
“嚇死我了!”
大姐也說到:
“剛才魂兒差點沒給我嚇飛了!”
小姨子也說到:
“我腿都軟了……”
季羨林看到這場自己造成的誤會,他也有些哭笑不得,自己不是故意的,結果他們自己想到岔了。
“都是我的錯!”季羨林對著三人道歉。
麵對副校長的道歉,三個人也趕忙表示就是個小誤會不用道歉。
接著季羨林說道:
“現在好了,誤會解除了,大家現在一起到我家裡去吃飯去吧。”
說著他帶頭,朝著他家裡走去。
一行人從辦公樓出來,漫步在北大的校園裡。
這會兒正是四月末的北大校園,春風裹著新綠的氣息撲麵而來。
午飯時間大家都朝著學校的食堂湧去。
去往季羨林家裡的主乾道兩旁的楊樹已抽滿新芽,正午陽光從頭頂透過枝葉篩下碎金般的光斑,偶爾有自行車鈴“叮鈴”掠過,載著學生們抱著書本的身影匆匆而過。
路上還有女生看到小老弟,立馬對著他招呼,然後發現季羨林這個副校長,又趕忙拔腿就遛。
“我一直認為大學不準談戀愛,是非常錯誤的政策!”季羨林有感而發。
一旁的葉老聽到他又在禍從口出,趕忙乾咳了兩聲:
“咳咳……”
季羨林一個激靈,回過神來,趕忙說道: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既然是上級領導定下來的規矩,我這個當副校長的,肯定隻能支持!”
方言無奈的搖搖頭,季校長也是被整出後遺症了。
往朗潤園方向,能望見後湖的波光,湖麵浮著初綻的荷葉,幾隻水鳥貼著水麵掠過,驚起幾圈漣漪。
岸邊垂柳依依,枝條垂到水麵上,像是誰隨手蘸了墨在綠緞子上畫了幾道曲線。
方言突然有些羨慕這壞境了,怪不得季羨林寫自己日記裡了。
換成自己估計也挺得意。
季羨林走在最前頭,岔開剛開的話題,指著遠處青瓦白牆的院落說:
“朗潤園原是乾隆年間的賜園,當年和珅住過的地方,如今成了咱們的‘世外桃源’。”
接著他開始講起了這裡的曆史。
朗潤園所在區域最初為康熙帝賜給皇子的賜園之一,後經擴建修繕,成為清代宗室的私家園林。
乾隆年間,此處園林格局基本成型,以山水布局、亭台樓閣著稱,用的是“雖由人作,宛自天開”的造園理念。
園林易主多次,曾先後為慶親王永璘、恭親王奕等皇室成員所有。
奕時期,園林被命名為“朗潤園”,取“明朗溫潤”之意,成為當時文人雅集的場所。
清末民初,隨著社會變革,朗潤園的功能逐漸從皇家私產轉向教育與學術用途。
1920年代,朗潤園被軍閥陳樹藩購得,後因債務問題轉手他人。
1930年代,燕京大學(北大前身)開始擴建校園,逐步收購包括朗潤園在內的周邊園林,將其納入燕大校園規劃。
此時,朗潤園成為燕大教師的住宅區,著名學者如冰心、吳文藻夫婦曾居住於此,園內增添了西式建築元素,但仍保留傳統園林格局。
1952年,全國高校院係調整,燕京大學並入北京大學,朗潤園正式成為北大校園的一部分。
此後,朗潤園主要作為教師住宅區,季羨林他的居所最開始叫“燕南園62號”後來才改為朗潤園13號。
穿過一道爬滿紫藤的拱門,眼前忽然開闊青磚鋪就的小徑蜿蜒入內,兩側是修剪齊整的冬青,儘頭是一棟兩層的西式洋樓,外牆爬滿了爬山虎,油綠的葉片正順著牆麵往上攀爬,把石磚縫隙都填滿了。
樓前有個半畝大的小院,東側種著幾株海棠,正是花期,粉白的花瓣簌簌落在青石板上;
西側是個小小的葡萄架,藤蔓才剛搭起架子,底下擺著兩張藤椅和一張石桌,桌上還放著一本翻開的線裝書,書頁上落著一片海棠花瓣。
“快進來,彆嫌棄院子亂。”季羨林笑著推開漆成深綠色的木門,門軸發出“吱呀”一聲輕響。
玄關處擺著一雙布底鞋,牆麵上掛著幾幅水墨字畫,方言定睛一看,最顯眼的是中間一幅徐悲鴻的馬,揚蹄欲奔的姿態看起來頗有氣勢。
當然了比方言家裡的太清宮雪景圖還是略遜逼格。
穿過玄關便是客廳,靠窗擺著一張寬大的書桌,上麵堆滿了線裝書和稿紙,鎮紙下壓著一張泛黃的信紙,隱約能看見上麵寫著梵文。
他這是工作都帶家裡來了。
客廳另一側是開放式的飯廳,一張圓桌已擺得妥妥當當,白瓷碗碟裡盛著剛炒好的家常菜。
方言一看,有木須肉,清蒸帶魚,醋溜白菜,炒土豆絲,雞蛋湯,還有一大碗黃澄澄的小米粥。
“德華!”季羨林對著廚房方向喊了一聲。
“來了!”一聲帶著山東口音的回應響起。
這時候裡屋傳來動靜,季羨林的夫人正端著一盤花卷出來,見眾人到了,忙用圍裙擦著手笑著招呼:
“快坐快坐,沒什麼山珍海味,都是自家種的菜。”
方言留意到牆上掛著一幅裱框的照片,是季羨林與妻子早年在清華園的合影,兩人站在古槐樹下,身後是青磚灰瓦的老教室。
兩口子都是山東人,他夫人出生於1907年,比季羨林大四歲。
隻念過小學,認識大概千八百字。
1929年,18歲的季羨林受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與其結婚。
婚後,她生下女兒婉如和兒子延宗。
“來,嘗嘗這醋溜白菜,是我老伴兒的拿手菜。”季羨林給每人盛了碗粥,“咱們今天不聊學問,就圖個熱鬨。”
PS:6000字基本章更新完畢。
晚點還有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