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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城西的城牆上,古垣之上。
飛升台落下處!
周邊已經圍攏數十人,登天的階梯緩緩垂向。
按這個速度,不用幾個時辰就連通天地。
眾人內心火熱。
汴京城西之處,上麵的守軍都被抽調守住正門,並沒有守軍。
且此牆高聳,逾八丈有餘,攻城難如登天。
寬達四丈,唯有江湖高手,方能如壁虎遊牆,攀援而上。
而且,此處籠罩汴京的驚神陣似乎是有意忽視,眾人才能安心登上。
如同一座擂台,恰到好處。
一對男女聯手登上城牆,但見城頭已聚數十人,或三五成群,或孤影孑然。
“大美人,要注意了,在場之人可沒有弱手。”
背著一口九環大刀的八尺壯漢,上身赤裸,肌肉虯結,紋著一頭青龍,濃眉大眼,“都是江湖一頂一的強者。”
抱琵琶之婦,五官姣好,她神色凝重,頷首應道:“這些江湖老妖,皆已現身矣。”
一男一女掃視全場,似乎找尋這什麼,最終定格在城牆北側。
十數名道人盤膝而坐,如若無人一般調整氣息,清一色的玄色道袍,氣息沉凝如淵,周身無人敢近,留出一片空地。
再去打量,為首的是一老道,鶴發童顏,眉心有紫氣繚繞——洞玄真人。
他左側立著一名背負古劍的冷峻男子,劍未出鞘,卻已有森然劍意透體而出,赫然是“李青帝”。
右側是一個道姑,似乎是已經一甲子不出江湖玄微真人!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三位天下大宗師!
三真一門向來超然物外,門下弟子行走江湖,大多謙和守禮,極少與人爭鬥,氣息平和。
可今日,這三位天下大宗師齊聚於此,周身氣機凝而不發,卻隱隱透出一股肅殺之意,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即便有與三真一門交好的江湖人,此刻也識趣地退開,無人敢上前寒暄。
背著九環大刀的漢子,不再多看,三真一門這種龐然大物,他們惹不起。
環顧四周,除了三真的三位大宗師外,竟再無天下十宗之人現身。
看來今日這場飛升台之爭,尚未真正拉開序幕……
這時,有雁飛之聲!
城牆之上悄無聲息多出四人,眾人找尋看去。
抱琴女子瞳孔驟縮,五指不自覺地扣緊琵琶弦。
背刀男子更是渾身肌肉繃緊,腳下微挪,悄然退後半步。
在場之人看清這四人之後,都是不約而同避開。
就連三真一門也是抬頭望來。
來的不是彆人,正是魔師、蓮池、獨孤聖、不空佛子四人。
八丈高的城牆,獨孤聖他隻憑肉身之力一躍而上,氣浪翻卷,落地時又悄然無聲。
魔師身姿縹緲,踩虛如實,彆有一番大宗師風範。
蓮池借力牆壁,普普通通的躍上,平平無奇。
不空佛子足下虛幻金蓮次第綻放,每踏一步,蓮瓣便化作點點光塵消散。
四人雖是同時出現,不空卻慢了半步。
在場之中有人問道。
“佛子,莫非已經躋身大宗師境界?”
不空俊朗白皙的臉龐露出笑意,“阿彌陀佛,不空僥幸罷了!”
眾人心中又是微沉,又多了一位大宗師!
魔師看了一眼場中的北方位的三真一門,輕輕一笑。
四人徑直走向城牆的東方位!
一眾江湖人默契離開退讓,沒有誰敢留在原地。
抱琴婦人和背刀漢子對視一眼,兩人自有默契。
七位天下大宗師齊聚!
這般陣仗,莫說尋常江湖人,便是成名已久的高手,此刻也是不敢馬虎!
場中氣息多了幾分凝重!
“啪——”
突然,一隻青筋暴起的手猛地扒住城牆邊緣,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道人影踉踉蹌蹌地翻上牆頭,笨拙得像個不通武藝的普通人。
那人戴著個滑稽的猴頭麵具,肩頭蹲著一隻毛發金燦燦的小猴。
他搖搖晃晃地站穩,還誇張地拍了拍胸口,喘著粗氣道:“哎喲,可算爬上來了”
這滑稽模樣與場上肅殺氣氛格格不入,有人忍不住嗤笑出聲。
驀地!
一道淩厲陰寒的氣勁破空而來,直襲麵具人胸口!
這一擊若是打實,足以將他轟下八丈高牆,摔得粉身碎骨!
背著九環大刀的壯漢眉頭一皺,眼中閃過一絲警覺。
他並非心生憐憫,而是這猴麵人的出現太過詭異,而是此人這副打扮,又出現在此地,大感怪異,令人心生疑竇!
出奇的是!
這道破空的氣勁,還未觸及此人,此人麵前便有一個漩渦,將勁力吸收,消失於無形。
下一瞬,此人身影竟憑空消失!
再出現之時,已經在剛剛打出破空氣勁的灰衣老者身後。
“進來吧……”
一道帶笑的嗓音在灰衣老者耳畔響起,宛如索命陰風。
老者麵色劇變,還未來得及反應,整個人便如墜雲霧,竟被一股無形之力生生扯入那寬大的袖袍之中!
如同一手“袖裡乾坤”。
戴著猴頭麵具男子,漫不經心地從袖中摸出一顆碩大的獼猴桃,隨手拋給肩頭的金毛小猴。
小猴“吱”地叫了一聲,捧著果子大快朵頤。
四周瞬間空出一大片!
方才還站在附近的江湖人如避蛇蠍,紛紛退開。
抱琴婦人麵色鐵青,方才出手的灰衣老者乃是徽山“先天地煞掌”——苗海潮,武道九境強者,已晉陽神之境,在徽山被尊稱為苗老祖,徒子徒孫數以千計,稱霸一方的江湖人物。
其修為實力,即便是與他們二人任何一人相較,亦是毫不遜色。
城牆上已再無那位灰衣老者的絲毫氣息!
揮手之間,便滅殺如此高手。
眾人目光凝重,這是大宗師之境!
有人道破此人身份——說書人!
天下十宗之中,最神秘之人。
魔師的目光如幽潭般落在說書人身上,眉頭一皺。
他側首看向蓮池,眼中帶著探詢之意。
蓮池眸光微閃,聲音隻在四人耳畔回蕩:“此人手法詭譎,借了苗海潮先出手的破綻。但即便偷襲,也不該如此輕易鎮壓一位隻差半步便凝聚本命的高手.”
“那袖裡乾坤的手段,倒像是古籍記載的化畜之法——將活人生生煉成物品或是牲畜。”
魔師補充道,“此人,似乎是故意顯露這種道術,除開玄之又玄的本命,那隻能是……外鄉人的把戲。”
以他們四人所在的境界和勢力,自然知曉所謂的“外鄉人”!
在場之人,見說書人抬手間就解決一位同境界的高手,心中忐忑!
城牆之上,有兩人一躍而下,似乎是逃離這座“擂台”。
背負九環大刀的魁梧漢子眼角微動,一道細若蚊呐的傳音送入美婦人耳中:“大美人,這潭水比想的還渾,是走是留?”
美婦人臉色猶豫,他們兩人並不是真正的“夫妻”,不過是各取所需的搭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