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啟智把平板推過來，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晶體管排布圖還在閃爍。
江傾接過電容筆，在空白處快速勾勒出蜂窩狀結構。
“六個AI加速器環繞量子計算核心，就像是……”
他轉頭看向牆角立式空調。
“空調外機的散熱片結構，不過我們是用來傳導數據流。”
“妙啊！”
姚啟智猛地拍了下大腿。
“這樣每個加速器都能直連量子單元，省去中間路由損耗！”
邱永摩挲著茶杯沉吟。
“聽說台積電3納米產線明年投產”
“所以我們直接從5納米起步。”
江傾在架構圖旁寫下幾個公式。
“用cet技術把不同製程的模塊拚接，就像……”
他忽然輕笑出聲。
“像水木食堂的麻辣香鍋，肥牛和土豆片能在一個鍋裡和諧共處。”
滿室茶香裡響起大笑聲，邱永看著江傾搖頭。
“江博士這比喻……不過確實形象，需要我們提供什麼？”
“微電子所那台極紫外光刻機。”
江傾沒有絲毫遲疑。
“當然，作為交換，聯合實驗室前三年專利共享。”
姚啟智掃了他一眼，掏出手機發語音。
“小陳，把B2實驗室的使用日誌調出來……對，現在就要。”
抬頭時老人眼中閃著精光。
“明天就安排設備交接。”
邱永給三人續上茶，突然話鋒一轉。
“說起來這次還得感謝江楠同學才有機會跟江博士坐下來好好聊聊。”
“楠楠那丫頭……”
江傾搖頭苦笑。
“上周還問我能不能給她們舞蹈社編個動作捕捉程序。”
“江楠同學有江博士這麼一個哥哥，當然要好好利用。”
邱永笑著打趣道。
“我們姚班每年有五個企業實踐名額。”
姚啟智狀似無意地翻著日程本。
“不過現在孩子們都搶著去矽穀.”
“無問科技很歡迎年輕人，特彆是姚班的天之驕子們。”
江傾端起茶杯一飲而儘。
“不過楠楠這邊得麻煩食堂每天給她留份雙皮奶，她饞的很。”
邱永笑著屈指點了點桌麵，震得茶湯泛起漣漪。
“江博士算數做得精啊！用五個名額換我們全校寵著個小公主？”
“您要這麼說……”
江傾作勢起身。
“我這就去京大看看.”
“坐下坐下！”
邱永笑著虛按他肩膀。
“經管學院那個智能財務項目，正缺個企業導師呢。”
“那行。”
窗外傳來隱約的自行車鈴聲，江傾瞥見腕表顯示18:47。
“對了，量子計算模塊需要超導材料.”
“材料學院新進的分子束外延設備還沒拆封。”
邱永立即接話。
“明天讓李院士帶你去驗收？”
江傾從西裝內袋掏出鋼筆，在餐巾紙上畫出個六邊形。
“其實我更好奇咱們水木那台離子注入機”
“你這後生！”
姚啟智笑著拍桌，嚇得窗外麻雀撲棱棱飛走。
“二十年前我跟你導師搶設備時，你還穿開襠褲呢！”
“您這就是拿輩分壓人了。”
“那又如何？”
“呃……您說得是。”
“哈哈……”
三人紛紛笑開。
邱永擦著眼角笑出的淚花按鈴。
“小劉，把保密協議模板拿來……要帶技術入股條款的！”
暮色漸濃時，江傾手機突然在桌麵震動。
屏幕上周野發來的薩摩耶表情包讓姚啟智挑眉。
“年輕人就是業務繁忙啊。”
“是雷總問我實驗室收不收四十歲以上的實習生。”
江傾笑著鎖屏。
“我說得先問水木借個教授當擔保人。”
邱永聞言掏出手機。
“我現在就給雷總發語音問問是不是這麼個事？”
“那倒也不必。”
“你小子……”
當江傾踏出行政樓時，晚風送來桂花香。
他看向不遠處正扶著自行車對自己揮手的江楠灑然一笑，步履輕快地走向她。
諸事已畢，靜待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