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啊！”
灰小胖急得直跺腳，似乎對於我這個反應很不滿意。
“馬上就要元旦了！元旦一過，可不就是小年？小年一過，就是除夕了！咱們得準備過年了啊！大年！紅紅火火！”
過年？
這兩個字像個小錘子，輕輕敲在我被狂喜填滿的腦子裡。
過年…學校…考試…寒假…
那些普通又遙遠的記憶碎片一下子湧了上來。
對啊，快過年了。
感覺像是上輩子的事兒了。
救爹娘這三個月，簡直跟在地獄裡爬了五百年似的漫長，哪還記得陽間的日曆？
等等！
記憶的閘門一開，另一個更重要的名字猛地蹦了出來，帶著冰冷的寒意，瞬間衝淡了眼前。
張明遷！
操！
我他媽怎麼把他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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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個月光顧著刀山火海、業障池、跟鬼差鬥智鬥勇、跟黑白無常鐘馗拍桌子瞪眼…
把他和他那些破事完全拋到九霄雲外了！
我心臟猛地一沉！
這不完了麼！
“弟！照顧好爸媽！爺爺！我有急事必須立刻回陽間一趟！你們先準備著過年的事兒，等我事情處理完了，咱們一起過大年。”
說完，意識重重砸回現實的身體裡。
我猛地睜開眼，是熟悉的公寓天花板。
身體僵硬得像塊木頭，喉嚨乾得冒煙。
顧不上難受，我幾乎是彈起來的，撲到床頭抓起手機。屏幕亮起，日期狠狠刺進眼裡…
12月29日！
未讀消息和未接電話的圖標堆滿了屏幕。
我手指發抖地快速劃過那些關心的問候：
小羽、優優、高糕的擔心，火炎、慕斯的詢問…
最後，是張明遷。
最早的消息充滿了焦躁，語氣一次比一次沉。
然後，大概是十天前，畫風突變：
“這邊暫時穩住了，不用擔心。”
“我還能頂幾天。”
“掌櫃的，如果你在元旦1月1日前醒過來，立刻來邊疆！地址：[一串定位坐標]”
最新一條，就在今天淩晨：
“元旦之後醒，就不用來了。直接來給我收屍吧。保重。”
收屍！
這兩個字像冰錐紮進心臟。
現在是12月29號，離元旦隻有兩天了！
我幾乎沒經過大腦，手指已經按在了張明遷的號碼上，撥了出去。
“嘟…嘟…嘟…”
時間一秒秒過去，每一聲忙音都像重錘砸在心上。就在我快要絕望，以為他真涼透了的時候…
電話，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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