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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宮內,消息如同一道隱形的閃電迅速蔓延開來。
“二王子艾力克伏誅!就在城門口!”
“殿下的巫師朋友到了,毫不費力就讓人頭顱爆裂!”
“無人看見他出手,就連車廂的門都沒有打開”
這些話語如同一縷縷幽魂,飄蕩在王宮的每一個角落,無聲地編織著一張恐懼之網。
仆人們垂著頭快步行走,生怕一個不小心的眼神就會被當作不敬;
侍衛們手握武器,指節發白,卻清楚地知道這些在凡俗世界中被視為力量象征的鋼鐵,在真正的超凡力量麵前不過是小孩子的玩具;
就連那些自詡血脈高貴的貴族們,此刻也如同老鼠般躲在各自的角落,唯恐被牽連入這場超出他們理解的力量漩渦。
王宮東翼,被白色大理石包裹的寬敞廳堂內,奧古斯特·法魯克老親王顫抖著接過侍從送來的消息。
這位已近八旬的高等學徒,即便年事已高,依然保持著挺拔的身姿和銳利的目光。
他那滿是皺紋的臉龐上布滿了歲月的痕跡,銀白色的長須一直垂到胸前,看起來威嚴而滄桑。
“你確定那是羅恩·拉爾夫?安德烈的那個朋友?”
老親王的聲音略帶嘶啞。
“千真萬確,大人。”
侍從低著頭,聲音因恐懼而略微顫抖,
“二王子艾力克試圖從城門逃離的時候,那位巫師大人甚至沒有從馬車中現身,就讓六人的頭顱同時爆裂。血濺了三丈有餘,連城門石板都被染紅了。”
奧古斯特原本陰沉的臉上突然綻放出一縷狂喜,那雙因年齡而略顯渾濁的眼睛,此刻竟放射出近乎年輕人才有的光彩。
他緊握的拳頭微微顫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抑製不住的興奮。
“哈哈哈!太好了!”
老親王爆發出一陣大笑,那笑聲在寬敞的廳堂中回蕩,竟帶著幾分癲狂的意味:
“一位貨真價實的正式巫師!而且是安德烈的盟友!這下法魯克王室的地位徹底穩固了!”
侍從們麵麵相覷,不敢直視這位平日裡沉穩嚴肅的老人此刻近乎失態的表現。
奧古斯特自己卻全然不在意,他眼中的銳光幾乎要化為實質,嘴角的笑意越拉越大。
他的思緒如同脫韁的野馬,飛速運轉起來。
從那個叛逆的二王子艾力克的死亡,到這位神秘巫師的到來,再到未來王室勢力的擴張
每一個環節都在他腦海中勾勒出一副壯闊的藍圖。
“快去準備東翼的王家套房!”
老親王幾乎是喊著下達命令,聲音中難掩亢奮:
“那是我們接待最尊貴客人的地方!”
他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仿佛要將自己的熱情傳遞給他們:
“把所有的維護法陣全部激活,換上新煉製的魔晶燈,準備最珍貴的靈能床墊!牆壁上的隔音符文要重新刻畫,確保絕對的私密性!”
奧古斯特來回踱步,那沉重的靴子踏在大理石地板上,發出規律的響聲。
他突然停下腳步,眼中閃過狡黠的光芒,嘴角浮現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對了,我聽說這位羅恩大人以前在王國時,可是出了名的風流子弟啊.”
他壓低聲音,向身旁的王室總管靠近,語氣中帶著幾分曖昧:
“你還記得嗎?幾年前那個常常出入王國東城區的拉爾夫家族第五子,整天與美貌女仆們胡天胡地,甚至連王都最高貴的幾位小姐都對他……。”
王室總管略微思索,隨即露出一縷恍然:
“大人是說那個浪蕩公子?傳聞他花費巨資重建了‘玫瑰廳’,隻為討一位異域舞女的歡心?”
“正是此人!”奧古斯特的眼睛閃爍著奇異的光芒,聲音幾乎是興奮地顫抖:
“不管他現在變成了什麼樣,男人的本性是不會改變的。立刻從城中秘密挑選十名最出色的處女,容貌、舞技皆要一流,尤其是那些懂得一些特殊安撫技巧的姑娘。”
總管的眼中閃過一縷遲疑,但很快就被老親王的威嚴所壓製。
他恭敬地低頭,表示會立即安排此事。
奧古斯特滿意地點點頭,繼續發號施令:
“再去取我地窖中珍藏的那套水晶杯,還有三百年的冰焰酒。那酒可是我從北地考察時帶回來的珍品,用冰元素生物的精華釀製,即使是高等學徒飲用都能感到一縷微醺。應該足夠取悅這位貴客了!”
就在奧古斯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憧憬著即將到來的輝煌未來時,一陣沉穩而有力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打斷了他的思緒。
安德烈緩步走入大廳,那雙金色的豎瞳在室內微弱的光線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芒。
他最近的變化令人驚訝。
自從回到王國,尤其是成功奪權之後,這位曾經謙遜有禮的十三王子,仿佛脫胎換骨一般。
最讓人心驚的,便是他那雙金色的豎瞳——赤血飛龍血脈覺醒的最直接證明。
那不是普通人能夠擁有的特征,每當他凝視著某人,對方都會感到一種被猛獸鎖定的恐懼。
“祖父,您在做什麼?”
安德烈的聲音平靜而低沉,卻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力量。
他的目光掃過大廳,很快就理解了眼前的狀況。
奧古斯特轉過身,臉上仍然洋溢著興奮的光彩:
“安德烈!好消息!你那位巫師朋友已經到了!我正在安排接待的事宜。東翼的皇家套房、冰焰酒、還有城中最美麗動人的女子.”
他的聲音越說越興奮,雙手不住地比劃著,如同一個期待盛宴的孩子。
然而,安德烈的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
他依然保持著那種近乎冷漠的平靜,隻是眼中的金色光芒似乎變得更加銳利了。
“不要多事。”
這句話一出,奧古斯特的滔滔不絕瞬間卡在了嗓子眼裡。
“這些都隻是毫無意義的表麵功夫。”
安德烈緩步向前,瞳孔光芒如同實質般刺人:
“祖父,您是不是離開學派太久,已經忘記了正式巫師的本質?”
奧古斯特被這突如其來的質問弄得有些愕然,臉上的笑容凝固在嘴角,眼中閃過一縷茫然。
“您忘了嗎?”安德烈的聲音更加冷冽,帶著一縷難以察覺的嘲諷:
“正式巫師與凡人之間存在著本質差距,那是生命層次的躍遷。”
他的每一個字都如同沉重的鐵錘,敲打在所有人的心頭:
“凡人女子根本承受不住正式巫師的輻射場域,即使是短暫的親近都難以做到。
您還記得在學派中,那些學徒們是如何在正式巫師走過時躲閃,即使是遠遠地站著都會感到呼吸困難嗎?”
奧古斯特的表情微微變化,眼中的亢奮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恍然大悟的驚懼。
是的,他想起來了。
那些高高在上的正式巫師,永遠是冷漠而疏遠的,一個普通學徒甚至不能靠近他們的實驗室。
否則就會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仿佛被束縛了呼吸,輕則頭暈目眩,重則當場昏厥。
這就是生命層次差異帶來的自然排斥,是任何人為手段都無法彌補的鴻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