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戎以北,凡築城所至,皆為漢土!合理合法,合規合矩!”
合理合法,合規合矩,八個大字,聽得白狼王腦瓜子嗡嗡作響。
很難想象,在城樓上如此大放厥詞之人,竟然是大漢天子。
劉盈絲毫還覺得不過癮,他頓了頓,聲音裡那點戲謔的笑意更濃了,幾乎要溢出來。
“怎麼?不服氣?覺得委屈了?行啊!有本事……”
劉盈拖長了調子,拿著詔書的手朝著東南方,正是長安的方向,臉上的笑容燦爛得晃眼,語氣卻惡劣得像是在哄一個無理取鬨的三歲孩子。
“有本事,你進京告禦狀去啊!翻過千山萬水,去長安城,敲那登聞鼓!”
“去找太後評評理!問問她老人家,這‘拆遷’的活兒,我這皇帝乾得漂不漂亮,能不能給個‘五星好評’?哈哈哈!”
那“五星好評”四個字帶著濃重的市井無賴腔調,如同最後一根壓垮駱駝的稻草。
“噗!”
白狼王隻覺得胸口閥門,一口壓抑不住的、滾燙的鮮血,猛地從其口中狂噴而出,如同在乾燥的黃土上潑開了一朵刺目猙獰的赤色大花。
白狼王那個隻覺得眼前天旋地轉,那鮮紅的玉璽印、劉盈那張可惡的笑臉、還有那不斷延伸吞噬草場的土黃色城牆。
所有景象都扭曲旋轉起來,導致他氣火攻心。
“大……大王!”
身後的親衛嚇得不輕,驚呼著撲上前查看。
“劉盈……你這混蛋……”
“有能耐就一直躲在龜殼裡,永遠不要出來!”
“我們走!”
白狼王氣息虛弱,在親衛的攙扶下,才能再次上馬。
興許是氣火攻心嚴重,導致白狼王剛上馬,就又摔了下來。
塵土,微微揚起,又緩緩落下。
城頭上,劉盈咂了咂嘴,仿佛還在回味剛才葡萄的甘甜,對著旁邊努了努嘴。
“嘖,就這心理素質還得練!去,給底下那幾位犬戎的幾位釘子戶,送碗涼茶降降火。”
白狼王趕緊命令手下人快走,生怕再被劉盈氣得口吐鮮血。
倒是幾名隨行親衛,還真想品鑒一番,大漢天子送來的涼茶。
——
犬戎部落。
看到氣急敗壞的白狼王,冒頓單於由衷表示理解,畢竟他也被劉盈氣過多次。
“如此說來,劉盈這廝是不打算跟咱們正麵對決了?”
“他就知道躲在龜殼裡,方圓百裡之內都被漢軍城池控製,咱們想要製造攻城器械都是難上加難!”
白狼王喝了一口水,再這樣下去,彆說正麵對敵,他們連吃飯都成問題。
沒有草場,就沒辦法放牧,沒有牛羊就沒有食物。
反觀大漢軍民在劉盈的率領下,主打一個城池建到哪,就把耕地種到哪。
劉盈有意保留一部分草場,專門豢養牛羊戰馬,但那都是被大漢掌控的地方,絕不可能給犬戎人任何機會。
“此役由本單於來攻城!劉盈不是在平戎沒走麼?咱們將城池團團圍住,看他如何破局!”
——
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