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就三十二,就當交個朋友!”
錦繡眼睛一閉一睜,終究是認了金明度的要價。
“訂貨契書?”明度提醒道。
錦繡當然明白客戶的需求,她還貼心的給了個建議。
“明白,要不按四十八萬寫,一件一千兩百枚靈石其實也合適,多出來的八萬,你我兩方五五分,如何?”
明度擺了擺手,苦笑道。
“不必,打了這麼久,紅燈照也難支撐,這四十萬,還是宗門特批的預算,不能再多了。”
錦繡無奈的笑笑,隻能應了下來。
掙十二萬也是掙,和誰過不去,都不能和靈石過不去。
這單宗門掙十二萬,她能提成兩萬四,雖然相比於王玉樓拿走的八萬少的多,但不是誰都是紅燈照王玉闕的。
——
玉闕宮的偏殿,王玉樓和李海闊正在會麵,準確來說,是接頭。
“老李,情況怎麼樣了?”
小王神神秘秘的問道。
“看!”
頭頂有些闊的海闊真人笑著一翻手,一顆紅棗大小的青色穀殼就出現在了他手上。
“六品的千裡香靈種,你我一人一顆,隻是玉樓,北線就那麼送出去了,祖師那邊.”
海闊還是有些怕,小王是祖師的嫡係,但小王的膽子太大。
雖然老李也貪,但他屬於邊貪邊哆嗦,小王反而是那種一邊拿著穀神家的餅,一邊不痛不癢的樣子。
看起來,好像小王才是真人,老李反而是辦事跑腿的一樣。
“哎,無妨,你們妙峰山吃的多了,你是能多拿一份,但也要頂在前麵,大頭還是那三位拿走了。
祖師嘛,一方麵不樂意看你們妙峰山發展的那麼好,另一方麵,也不願意看天蛇太得意。
這波,你我在北線虧了些,但未來我們在西海聯手,也能掙回來一筆。
左右相加,就是賺了兩次,豈不美哉?”
見老李還是有些猶豫,王玉樓又加碼道。
“另外,還有兩件事。”
“哦?”
“其一,懸篆真人留下的人,都在北線,祖師有洞天中的築基用,已經不需要他們了。
祖師讓他們上前線,又令我給他們安排位置,就是讓我名正言順的除掉他們。
其二,紅燈照和天蛇宗目前還要打,可能是戰爭不好停的太明顯,但終究要停的。
兩宗停戰後,你們妙峰山能獨占天蛇宗北疆?
恐怕不能吧。”
小王心心念念的是四明宗的地盤,大反攻的時候,他為了大局,把宗門和祖師的利益放在了第一位。
現在情況不同了,祖師都得證金丹了,王玉樓是該為自己好好考慮考慮了。
總之,北線的情況,利益盤根錯節,沒必要死守。
“行吧,我就怕玉樓道友你是擅自行事,都做好拿了靈種不辦事的準備了。
但玉樓道友的思慮反而是周全的,就按玉樓道友的意思辦。
另外,便是我那法寶,如今各方麵準備的也差不多了。
半月之後就是立冬,你我合煉應該足矣,時間上,道友方便否?”
長期以來,王玉樓和李海闊屬於王八對綠豆,都想結交。
如今,王景怡拿到了準紫府的位置,兩人之間北疆交易、西海擴張等合作都進行的很順利。
重點是,王玉樓在李海闊麵前,長期的表現太有水準了,從西海到兩宗前線,從來沒有不靠譜過。
單單王玉樓背後的金山,都值得老李結交,更何況王玉樓背後還有莽象、王景怡?
他找王玉樓一起煉法寶,正是親上加親的相處模式。
或許兩者的道友情誼摻雜著利益,但這樣一個世界中,沒有利益的情誼,反而是可望不可即的奢求。
“我什麼時候敢擅自行事啊,之前提七百萬枚靈石支持你們守北線,也不是擅自行事。
而是思量著,祖師的金丹到了關鍵的時候,多些資糧,總歸能再穩一點。
至於時間,海闊道友相邀,時間定是有的。
不過,定在立冬煉火屬靈珠,是有什麼說法嗎?”
王玉樓先解釋後問,他還沒煉過法寶,確實比較期待。
他是真的期待莽象能成道,兩宗大戰的用命,前線局勢的苦苦支撐,北線反攻的妙手天成,乃至於後來直接向妙峰山拷餉。
當然,現在祖師已經成道了,情況也變了,妙峰山還在考慮七百萬糧餉的事情,可李海闊和王玉樓已經開始賣妙峰山了。
畢竟,老李是莽象支持起來的紫府,他的背後,是莽象,而不是妙峰山空空真人。
小王對祖師的心,從來沒變過——要翻過去,要為莽象不惜一切代價成道過程中,死去的王榮遠和半死不活的王顯茂報仇。
正是因為有這個目標,所以小王必須藏好自己的真心,用好莽象這條通天大道為自己提供的加速價值。
利用它,學習它,超越它。
目前,王玉樓處於利用它和學習它的階段,隻是祖師這座山,太他馬高了,小王估計還要學很久。
“玉樓,在你這個年齡,我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修士,可同樣的年齡,你.
罷了,總之,你這樣的修士,能走上來,端是理所應當的。
至於立冬煉火珠,則是因為冬日屬水,水火相濟,可以增加法寶的靈性。”
王玉樓微微頷首,在法寶的煉製上,天人感應的法門和原則依然大行其道。
畢竟,煉法寶必須在大天地煉,遵循大天地的規則,也是應當的。
“水火相濟、水火相濟,以前我修溯脈癸水氣時,旦日.
她說,天底下沒有可以調和陰陽的法門。
水火相激就不會降低成功率嗎?”
老李嘿嘿一笑,故作高深道。
“玉樓,你終究是積累太薄,以後要好好補。
修者的調和陰陽難,但紫府能做到,紫府相當於第二個丹田。
很多時候,有了紫府在,就會輕鬆很多。
我以洞天法開紫府,洞天就是我的第二個丹田,其妙用不止是無窮。
當我把大天地內的靈材放在我的洞天內,它們慢慢就會被我的氣息侵染。
這個侵染的過程中,我可以極其簡單的實現築基煉器師做起來都要小心的賦性。
比如,一顆本身兼有水性的琉璃珠,我慢慢賦性為火,水火就有了。
這時候再重返大天地,於立冬煉火屬靈珠,自然能水火相濟。”
王玉樓以前,以為老李開的是古法紫府,後來才知道,老李看起來不怎麼樣,但反而是真正的新法紫府。
新法紫府,最強的紫府類型,洞天甚至能用來給靈材賦性,實在妙用無窮。
“這種賦性太簡單了吧,就沒有什麼代價嗎?”
沒想到王玉樓會這麼問,老李有些詫異,不過他理解小王的想法,所以笑著答道。
“如果這點小事都要付代價,我幾百年修行修洞天,又算什麼?
當然,弊端還是有的,但不大,就是賦性的過程很慢,賦性需要的洞天之力也多。
總體而言,這個方式還算好用。
你築基時就是煉道大師,等成了紫府也修洞天法,就能靠煉法寶籌措資糧。”
一分耕耘一分收獲是凡俗的道理,修仙者追求的是一分耕耘好幾分收獲的法門。
老李的話讓王玉樓微微有些向往。
景怡老祖已經走上了開紫府的路,自己的紫府路,又該何時開啟呢?
送彆了老李,王玉樓又一次的投入到了修行中。
靈機無限和開竅,是他修行的兩大重點。
前者,神通,雖然大路貨,但極其好用。
後者,關係到使用竅穴勾連紫府法後,開紫府的水平。
竅穴越多,開出來的紫府下限越高。
洞天法雖好,但天地間第一位新法紫府莽象的成道路太難,王玉樓看的發怵。
神光那種先古法金丹,再轉化洞天的路徑,才是事實上的‘快道’。
修仙,強不強是一方麵,快不快也很重要。
築基再強,強如王景怡,站在紫府地板磚李海闊麵前,也是砍蔥切菜般脆弱。
選竅穴勾連法,就和王顯茂當初把大貨坊獻給宗門一樣,看似把長期下蛋變為變為了殺雞取卵,有點虧,但其實完全沒法用虧不虧去形容。
不同的階段,當有不同的實踐思維和實踐方法。
太多事,不是非此即彼,而是各有優劣。
機械的、固執的相信某一條路是最好的路,反而是入了執,失去了修仙者該有的機變。
當然,一切還是要看莽象的意思。
莽象不同意,王玉樓的紫府路就麻煩。
現在修竅穴有多快,到時候就有多麻煩。
但王玉樓自認為,自己給莽象創造的價值夠大。
以莽象的畜生性子,理當不會放棄自己這位好用的牛馬領班。
——
牛馬領班王玉樓還在暢想自己作為忠誠可靠的莽小將,總歸能從老畜生那裡得點草料。
可天蛇宗的老畜生,此刻正詮釋著什麼叫真畜生。
天蛇宗,天蛇穀。
天蛇盤踞在東方若木之上,蛇信子指著樹下,陰冷的聲音就像從九幽傳來。
“小蛙,你家老祖不行,你不如轉投我門下,如何?”
純混賬,這和對著兒子說你爹是廢物沒有區彆。
天蛇的道德底線是永遠沒有底線,在惡劣性上,和畢方也不遑多讓。
但反過來想,如果成為了金丹,依然要束手束腳的做事,那金丹們又憑什麼被尊稱為仙尊呢?
仙尊,仙尊,仙道之尊,當然該有仙尊的氣魄。
肆無忌憚的壓迫弱小,搶奪資源,怎麼不是氣魄?
什麼‘真正的強者就該向更強者拔刀’,反而更接近一種美好的幻想和試圖糊弄沙比的敘事。
修仙界的現實更接近於,真正的強者都憋著不拔刀,反而默契的選擇共同向下掠奪。
如此,大家既能長長久久,又能不缺資糧——大修士拿走了九成。
麵對恐怖的天蛇,瓜真人瑟瑟發抖的回答道。
“師叔說笑了,小蛙是師尊的關門弟子,怎能改換門庭。”
東方若木是二品的靈物,時刻滋養著剛剛從雷劫中挺過來的天蛇。
莽象成道那麼輕鬆,有一大原因,就是天蛇幫他分擔了雷劫的威力。
但是吧,天蛇經曆的雷劫次數太多了。
即便是以它強大的實力,在渡劫後,還是傷的不輕。
所以,它才需要攝取天蛇宗東方若木的靈性,從而加速傷勢恢複。
“行吧,反攻的事情你看著辦,我其實也不希望北疆失守。
妙峰山的空空和莽象關係不錯,那個該死的李海闊,更是莽象一手支持起來的。
你們早點把北疆收回去,也省的妙峰山上躥下跳的惡心人。”
天蛇表達了自己的立場。
它和蛙皇已經鬥了那麼多年,沒啥繼續鬥的意思了。
四六開,很合理。
或許它現在可以仗著自己剛度過天劫,不缺實力和時間,多搶一部分。
但過上兩三百年,等它再次不好出手的時候,蛙皇又會搶回來。
這個來回搶的過程,如果激烈,就是雙輸。
這一點,和王玉樓想的還真不一樣。
天蛇是壞,但不蠢——蛙皇太虧,天蛇宗就維持不下去了。
不過雖然和王玉樓想的不一樣,但現實又不在所有時候都是賭博遊戲,不會總因為抽錯了一張牌就滿盤皆輸。
天蛇的意思,終究和王玉樓的利益導向符合了。
注意,這不是意外,而是兩個理性的決策者,在諸方利益博弈的迷局中,從兩個截然不同方向抵達了利益的平衡點。
這甚至算是鬥爭的藝術。
“師叔,莽象也成道了,我們天蛇宗和紅燈照,要打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臨走前,瓜真人思量著今天的天蛇還挺擬人,就把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
纏繞在二品靈物東方若木之上的天蛇動了動脖子,吐信道。
“沒準,打唄,打下去,什麼時候莽象想停,我們再停。”
它的聲音有些悠然,有些愜意,這是一位修行者,在天劫之下又挺過了一次後的快樂時光,它當然悠然愜意了。
隻不過,它的法旨,不太愜意。
打到莽象喊停
瓜真人的瞳孔張大,而後沉默著離開了。
戰爭的開始總是很簡單,或許喊上一句我們要找人,我們要特彆軍事行動,就能開始。
戰爭的結束總是很難,死人不夠不能停,疆域未收回不能停,大修士不滿意不能停。
這可能也是天地間諸多頂級勢力,能維持長久和平的原因之一。
大家都在等,都在等某一方繃不住。
主動出手,防守方總比進攻方有絕對客觀存在的相對優勢,所以大家都不主動大打出手。
但等某一方繃不住就是另一個情況了。
——
天蛇的屁話往下傳,穀神術方和瓜真人摸著腦袋也想不穿。
“什麼叫,莽象想停,我們再停?”
穀神術方不滿道的問道。
“照這個意思,莽象不喊停,天蛇宗難道打到天荒地老嗎?”
然而,就像王玉樓看不懂莽象為什麼要在成道後繼續維持戰爭一樣,他的兩個問題,瓜真人也沒有答案。
“你想明白了也沒用,顧啟元那邊怎麼樣了?”
瓜真人的職責是主導天蛇宗戰局,北疆是蛙皇的地盤,北疆失守,他自然會給穀神術方支持。
就算真失守了瓜真人不用背鍋,但他和王玉樓一樣。
哪裡一樣?
挖開王玉樓和瓜真人的心,你看到的不是血液,這是流淌著的‘忠誠’二字。
所以,他們才能走到各自的位置上,成為一人之下做龜孫,萬人之上做野爹的存在。
“顧啟元說那邊回複了。”穀神術方麵色古怪的回答道。
“回複了什麼?”
瓜真人不解。
“等就一個字。”術方的臉都是黑的。
顧啟元那個狗東西,不會是收了千裡香靈種,結果自己黑了吧?
“等什麼?”
“顧啟元說,李海闊和王玉闕在煉法寶,沒時間管北線的事情。”術方答道。
瓜真人品了一下老顧的屁話,當即就惱火了起來。
“沙比,趕緊反攻啊,李海闊和王玉闕在煉法寶,沒時間管北線的事情,還有比這更明顯的暗示嗎?”
術方沒想到,老顧已經把答案給出來了。
“啊?”
瓜真人氣啊,便把對天蛇的不滿一起,化作一腳,直接踹到了術方的身上。
“快去!”
絲滑的躲開瓜真人的偷襲,術方也不敢耽擱,匆匆離開了瓜真人處,向穀神宗而去。
來不及為紅燈照大反攻鼓掌了,現在登場的,是天蛇宗大反攻!——
水克火,所以立冬煉火珠。
木生火,所以煉火珠之地,選在顧家的顧家山莊。
半步四品的木屬靈物顧氏茶峰,正正好好契合木生火的需要。
當然,木生火不是燒顧家的靈茶樹林,給老李做煉道的準備——老李也燒不起。
這裡說的木生火,是木屬靈機充沛,起到激發火珠靈機的作用。
顧啟元正帶著李海闊參觀顧氏山莊,小王和顧啟朗跟在兩人身後作陪。
“啟元道友,你這顧家茶峰氣象巍峨啊,這茶林,怕是有幾百畝?”
顧啟元哈哈一笑,當然不敢承認。
“哪裡哪裡,也就兩百畝,八成就是九品的靈茶,說是靈物,其實就是茶樹種的多。
來,今日你們到此,我也沒什麼其他招待的東西,五品半的靈茶,一人一兩。
彆嫌我小氣,這幾棵五品的聖樹正在互相吞噬,也不知道誰能晉升四品,平時我都不敢取茶。”
顧家的茶樹不叫茶樹,叫聖樹,是顧啟元當年從妖僧的疆域內帶回來的特產。
作為明牌的妖僧駐仙盟大使,老顧裝的也不是那麼上心,直接稱呼聖樹,儘顯對梧南絕壁以北的聖地的敬重。
“互相吞噬晉升?這種晉升我還是第一次聽說。”王玉樓問道。
小王早就不是唯唯諾諾的小王了。
現在,他上有莽象,仙盟群青原仙城內有金山,不知道哪還有滴水,最親近的還有馬上紫府的王景怡,對了,還有半死不活不知道怎麼回事的老丈人牧春澤。
頭上有這五位罩著的小王,站在顧家山莊之內,當著顧啟元的麵,也一點都不帶慫的。
一個字——硬!
都說打鐵還要看自身硬,小王這種扯虎皮的行為看似不夠硬,但能扯來虎皮,本身就是他的能力。
小王的潛力、稟賦、能力,一步步令他成為了眾多大修士眼中的可造之材,才有了這麼多的臂助。
這怎麼不是小王硬了?
非得讓八十七歲的小王立刻晉升紫府才叫硬嗎?
八十七歲築基巔峰,已經是極快了。
就是小王真能八十七歲晉升紫府,必然也是到處都是漏風的根基,做紫府的地板磚一做幾十上百年,又算什麼好事?
彆的不說,仙盟的紫府限製少,可平時反而不好直接下場,哪有小王現在到哪都可以輕易打開局麵來的從容?
“對,互相吞噬晉升,這些樹種特殊,是聖地的樹。
妖僧嘛,大家也知道,喜歡玩直來直去互相吞噬的那一套。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兩個妖僧見麵,說句助你成道不必言謝,然後就開始互相吃,吃完了就算幫肚子裡的那個成道了。”
顧啟元這話當然是扯淡,妖僧們的修行法門如果真的這麼生猛血腥,也不至於豎立起梧南絕壁擋仙盟了。
他們是會互相吃,但限製也大。
但丘彌勒修的吃人法門也是真的,妖僧們的法門決定了,他們的數量不多,不擋一擋,可能真頂不住仙盟的鈍刀子蠶食。
“哈哈,啟元真人贈靈茶,我當然不舍得拒絕。
但你不該叫它們五品半,不懂的還以為五品半到六品那邊去了。
應當叫四品半才對,這樣就能按四品的價格打折賣。”
老李開口,也跟著顧啟元扯起了淡。
北疆的生意大家合作的不錯,如今又借到了顧家山莊煉法寶,說起來,這已經算是不錯的交情了。
“四品的靈茶沒多少人喝過,大多數修士也分不出來,不如直接叫四品。”
王玉樓更進一步,給了個相當混賬的建議,屬於把客人當敵人糊弄了。
反正是扯淡麼,純瞎聊。
修仙不是一成不變的天天研究陰謀詭計,很多時候,哪怕是極其厲害的修者,也會有閒適的時光。
比如月華仙尊在群仙台上逗天蛇,倆人互相演,誰也沒當真,天蛇說不定還樂在其中——感謝月華仙子配合我演沙比。
“哈哈哈,兩位道友都是妙人,走,我今日還專門設了宴,你我一起暢飲一番,再煉器也不遲。”
顧啟朗聽得眼睛都直了——耳朵比眼睛先直。
啟元真人是真夠的,直接喊王玉樓‘道友’,連老李都好懸沒繃住。
然而,就當王玉樓入了顧家山莊的迎客廳時,顧啟朗又給了他一種特彆的禮遇。
“玉闕真人,您請上座。”
玉闕真人——玉闕真人,您請上座。
這個稱呼,就像稱呼尚未成道的紫府大修莽象為莽象仙尊一樣。
王玉樓還未開紫府,但因為可能會紫府,所以被尊稱為‘玉闕真人’。
合理。
聽到這個令人心緒翻湧、難以形容的稱呼,王玉樓下意識的看向顧啟朗。
他的眼神中有些審視的意思,看的顧啟朗渾身發癢。
顧啟朗沒忘記,他和王玉樓第一次見麵,是在西海。
那時候,王景怡喊他朗哥,王玉樓喊他世叔。
時過境遷,王景怡已經踏上了通往紫府的路,王玉樓
修仙修仙,不同的人,命運的差異有著雲泥般的不同。
在修仙的攀登之路上,王玉樓的努力,所有人都看得見。
他的進步,所有人也看得見。
啟朗世叔,終究是輸給了玉樓賢侄。
“玉闕道友,愣著乾什麼,坐吧。
哈哈哈,老顧今天請的可不是我,而是你,你恐怕還不知道吧?”
李海闊笑著打了個圓場,算是把王玉樓的稱呼給定下來了。
玉闕道友,玉闕真人,八十七歲的小王,還沒成紫府,反而提前享受了紫府的待遇。
怎麼說呢,很爽。
但王玉樓在暗爽之餘,隻覺得宴無好宴。
老李這個狗東西,為了借顧家山莊煉法寶,把自己給‘賣了’!
菜肴中有妖王紫鴛肝、妖王金毛犼肉,但沒有瑞鹿身上的零碎。
啟元真人很豪爽,也很細節。
誰不知道,在當今,最容易買到的妖王食材都是瑞鹿開頭的?
老牧啊老牧,哎。
王玉樓還不知道,老牧已經結束了食材試煉,將要走入仙國的領導層——當然,也就是個乾活的而已。
至於靈酒,上的也是上好的六品月華仙露,算是梧南這塊兒地界上,紫府招待的標配了。
酒過七八尋,菜也吃了個遍,顧啟元這條大尾巴狼,終於露出了獠牙。
他紅著臉,看向玉樓,問道。
“玉樓,祖師如今已經得證金丹,為什麼戰爭還沒有停下的意思,你知道不知道什麼內部消息。
我買消息,你放心,價格絕對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