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顯眼的是對“祥瑞”的癡迷。
地方官摸透了他的心思,紛紛上報“嘉禾生”“甘露降”,他每次都要大肆慶賀,還命人將這些“祥瑞”繪成圖冊,送遍各國。
有年關中大旱,京兆尹謊報“天降甘霖”,他竟信以為真,帶著群臣去曲江池宴飲,直到看見前來求雨的百姓跪在宮門外,才悻悻作罷。
那天宴飲時,梨園弟子奏起新譜的《霓裳羽衣曲》,舞者身披羽衣旋轉如飛。李隆基望著殿外臣服的各國使者,端起酒杯笑道:“朕的功績,比太宗如何?”
旁邊的李林甫趕緊附和:“太宗定天下,陛下致太平,盛世遠超貞觀!”
他聽得心花怒放,卻沒看見階下老臣悄悄彆過臉,望著遠處糧倉屋頂的裂痕輕輕歎氣——那裂痕,是去年暴雨衝的,至今沒來得及修補。
“陛下,開元盛世雖然遠超貞觀,但比起乾武盛世,還差得遠呢。”
張九齡冷著臉對著李隆基說道。
聽到乾武兩個字,李隆基隻覺得如鯁在喉。
他在書上見過乾武盛世,那種盛世,令少年時的他向往。
可如今,他卻心裡很不痛快。
自己與眾不同,自登基以來,開創開元盛世。
夜不閉戶,路不拾遺。
英明神武
彆說乾武皇帝,就算是堯舜,也不過是人而已。
而他,李隆基,是神明。
沒有人可以騎在他的頭上,太宗不行,高宗也不行。
更何況,兄終弟及。
他身上,可沒有李承乾的血脈。
“乾武盛世,不過是書上所說,安能比的了朕的開元盛世。”
“還有,以後叫朕聖人,朕是這大唐的聖人。”
“煌煌大唐,是由朕一手塑造。”
聽到李隆基的話,張九齡隻覺得心頭一沉。
“陛下,乾武時期,遠勝開元,若不是有武皇帝打下基礎,開元如何能的比得過貞觀之治?”
“就說現在的火銃,工廠,火車,這些乾武時期的造物,給了我們大唐多大的方便?”
“陛下,切勿好大喜功,若沒有這些東西?何來開元盛世啊!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