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車少。”西門海眯眼掃過後視鏡:“是整條路隻剩我們了。”
少女翻出手機導航:“楊家到柳家直線二十公裡,你抄的這條近道本來就偏。”
“再偏也是市區道路。”
西門海喉結滾動,天窗透進的月光在他臉上割出冷硬線條。
作為常住人口八九百萬的省會,淩晨時分也不該出現這種詭異的空寂。
這都晚上十點多了,雖然路段不算特彆熱鬨,但整條路上連個車燈都看不見,實在不對勁。
柳落落抱著手機刷短視頻,滿不在乎地撇嘴:“沒車才清淨呢,說不定咱們運氣好趕上空檔期了。西門叔您彆總繃著神經呀。”
作為柳家捧在手心長大的千金,這姑娘雖然對外頂著二流家族的名頭,實際在圈子裡橫著走。
上個月逛念安古鎮時,連天城頭號公子哥沈風都主動給她遞奶茶,哪敢擺半點四大家族的譜。
這種環境養出來的姑娘自然心大得很,總覺得天塌下來有保鏢頂著。
畢竟柳家這些年順風順水,就連天狼幫暗中護著他們的事都沒走漏過風聲。
西門海握著方向盤的手卻越攥越緊。這位前特勤隊精英如今的天狼幫話事人,對危險的直覺比獵犬還靈敏。
他瞥了眼儀表盤:“從你說路上沒車到現在,少說過了三分鐘。
按六十碼車速算,咱們至少開出去三公裡路——你見過哪個大城市連續三公裡不見活物的?”
黑色奔馳突然在路麵上甩出刺耳的摩擦聲,柳落落的額頭“咚”地磕在車窗上。
她揉著發紅的印子剛要抱怨,就聽見引擎轟響:“坐穩!咱們原路返回!”
“至於嗎?”
小姑娘撅著嘴嘀咕:“您可是宗師級的高手。”
“我怕的是護不住你!”西門海猛踩油門,後視鏡裡映出他緊繃的下頜線:
“敢衝著我來的人絕對有備而來。真要動手我自然不虛,但萬一流彈擦著你,我拿什麼跟你媽交代?”
西門海握緊方向盤沉聲道:“這不是信不信的問題,哪怕有九成把握穩妥,我也冒不起這個險。”
柳落落瞥見他緊繃的側臉,伸手輕拍他肩膀:“外頭連個鬼影子都沒有,說不定是咱們自己嚇唬……”
話沒說完就被刺耳的引擎轟鳴打斷,儀表盤指針瞬間打到頭。
兩側路燈化作流光向後飛掠,後視鏡裡明月高懸,空蕩的公路透著詭異的平靜。
西門海喉嚨發緊,搭在檔位上的手心沁出冷汗:“但願是我想多了,但賭命的事我做不來。坐穩!”
車身猛然前竄,柳落落被慣性按在座椅上。她摸索著安全帶扣環問:“直接回楊家?”
“秦先生在那邊坐鎮。”
西門海喉結滾動,油門已經踩到底:“市區的規矩你懂,就算宗師也不敢當街撒野。傷著平民百姓,龍盾局掘地三尺也要揪人。”
輪胎摩擦聲裡突然響起手機解鎖聲,柳落落剛要撥號,整個人突然觸電般彈起。
泛著藍光的手機在空中劃出弧線,啪地砸在擋風玻璃上。
“鬼叫什麼呢?”西門海被這動靜驚得手指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