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你傷口是不是還很疼?”
“不疼……”
賀朝鳴虛弱、乖巧地對著薑梨笑了笑。
見他嘴上說著不疼,卻痛苦地倒抽了一口冷氣,薑梨知道,他這是不想讓她擔心,眼圈紅得更厲害了一些。
她將打來的飯菜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啞聲說,“我去食堂打了飯,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兒東西?”
賀朝鳴摸了下肚子後,無力地抬了下手。
他可憐巴巴地望著薑梨,無助又脆弱,“餓了。就是手上使不出力氣,也不知道能不能拿起筷子。”
看著他這副羸弱、易碎的模樣,薑梨忍不住又想起了五歲的安安。
有一次,那幾個大孩子對安安動手特彆狠,他被揍得怎麼都爬不起來。
那時候的安安就是這樣,餓得要命,卻連拿起筷子的力氣,都使不出來,她一邊哭,一邊喂他喝有些發酸的粗糧粥,一遍遍在心裡祈禱,希望他能趕快好起來。
在她看來,安安是她的弟弟,是她的家人,他還是為她受的傷,她並不覺得喂他吃飯有什麼不合適。
安安小時候,最喜歡喝的就是熬得爛乎乎的八寶粥。
聽到他說餓,她連忙端過那碗八寶粥,含著淚說,“我先喂你喝點兒粥,一會兒再吃點兒彆的。”
賀朝鳴病房打開著,陸景珩就站在門外,自然能聽到他們的聲音。
他剛才問過醫生賀朝鳴的情況。
醫生說,皮肉傷,好好養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賀朝鳴年輕力壯身體好,怎麼可能因為這點兒小傷,連筷子都拿不起來?
他就是不要臉,想讓薑梨喂他吃飯!
陸景珩知道,薑梨心中隻有賀朝鳴。
這一次賀朝鳴不顧生死為她擋下那一刀,她更是感動又心疼,越發深愛賀朝鳴。
他也知道,在這段感情中,他是最多餘的那一個。
她甜甜蜜蜜喂賀朝鳴吃飯,他忽然出現,真挺多餘的。
可他就是不想讓她喂賀朝鳴吃飯,就是不想讓他們甜甜蜜蜜,象征性地敲了下門口,還是走了進去。
“陸景珩?”
薑梨顯然沒想到他會過來,微微愣了下。
“嗯。”
他冷淡地應了聲後,見她已經舀起了一勺八寶粥,準備喂到賀朝鳴口中,他直接寒著臉接過她手中的粥碗、粥勺。
“方才我聽賀朝鳴說,他現在很虛弱,使不出什麼力氣,連筷子都拿不起來……”
“正好今天我沒什麼事,可以在醫院照顧他。”
“不僅可以喂他吃飯,還可以幫著他……洗澡!”
陸景珩知道,賀朝鳴裝柔弱上癮,飯都沒法自己吃,到了晚上,肯定又會惡心巴拉地撒嬌,說自己沒力氣洗澡,讓薑梨幫忙。
薑梨是他妻子,他肯定不會讓賀朝鳴這不要臉的心思得逞!
“來,喝粥!”
陸景珩皮笑肉不笑地說了句,就舀起一勺粥,往賀朝鳴唇邊送去!
他不僅想喂賀朝鳴吃飯,還想幫他洗澡?
薑梨驚到睜圓了眼睛。
她也忍不住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陸景珩喜歡男人。
而賀朝鳴那張臉無可挑剔的好看,還特彆乖,的確很招人喜歡。
他該不會是看上賀朝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