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太妃府這次惹上了個麻煩。
一具屍體被京兆府衙役,從正大門抬了出來。
隨行護著這些衙役的,還有兵馬司衛。
元爾雲站在遠處的人群中,目光陰沉的看著人影晃動間。
蒙著白布的屍體擔架上,垂落了一條傷痕累累的手臂。
人群發出了難以控製的議論聲。
“你們看到了嗎?據說秦太妃府死了個丫頭,是投湖自儘的。”
“你是不是弄錯了?投湖自儘的丫頭會傷成這樣?”
群眾中,總不缺那種消息靈通者。
有人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的說,
“我告訴你們,那個丫頭是被折磨死的,聽說......都被搞成了肉醬!”
“不是吧,這麼殘忍?”
“天啦,這,這還有王法嗎?”
有些人家中很窮,也做過賣女兒的事。
他們將心比心的講,雖然女兒沒有兒子金貴,寧願把女兒賣去做下人,也舍不得動一下金貴的兒子。
但是也沒想過,會讓自家女兒被折磨成那樣。
這根本就不是正常的人,能做出來的事。
都該觸犯律法了吧。
元爾雲的嘴唇動了動,也壓低了聲音討論,
“不一定吧,死的是個賣了死契的丫頭,她也就是個下人而已。”
頓了頓,他又說,
“更何況秦太妃可是先帝的老人,能出什麼事兒?”
局勢對他們越來越不利。
雖然元爾雲進了賢王府,暫時選擇蟄伏。
但是他們太後黨的人,這幾年一個接著一個出事。
他所說的出事,倒不是指莊夢凡、秦太妃這些人,搞出來的這些內宅明爭暗鬥的戲碼。
而是自上回白鈺帝扣下太後的心腹後,雖然後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最後還安然無恙的出了宮。
但這之後,他們有的因為一些小錯誤,被貶了官職。
有的突然不再被重用,同樣的官職薪酬,卻不再被分配差事。
現在再加上秦太妃府上出了這種事。
太後如今又少了一份助力。
元爾雲緊咬牙關。
他身邊的百姓不由嗤笑,
“先帝若是知道,他曾經的枕邊人,居然乾出這種醜事來,隻怕皇陵都得給他氣掀了。”
另一人也是及時說,
“就是,就是,我們又不是瞎子,秦太妃這幾年越發的過分,但凡姿色有些好的小姑娘,她都不放過。”
這句話,就宛若一滴水落入了油鍋裡,瞬間引發了眾人共同的怒火。
有些黑暗,就是在悄無聲息之中,逐漸蔓延擴大的。
“我隔壁家有個小女兒,七八歲的年紀,長得唇紅齒白,如同一朵花兒般。”
“人家家裡也不缺錢,但秦意遠非逼得人家賣掉了自己的小女兒。”
“據說還想方設法的,引誘那家男丁染上了賭癮,唉,造孽啊......”
近一年來,秦意遠似乎嘗到了靠姑娘賺錢的甜頭。
行事愈發沒有顧忌起來。
有人搖頭,義憤填膺,
“這種淫窩就不該存在,早些把這些惡魔關起來,不知能救多少無辜的姑娘。”
百姓們充滿了憤慨的聲音,在元爾雲身邊此起彼伏。
元爾雲原本還想著探聽一下百姓對此事的看法。
結果一個不小心,就讓民憤愈發洶湧。
他臉上透著一抹羞愧,轉身,悄無聲息的從人群中離開。
在回賢王府之前,元爾雲偶爾抬頭一望,頓時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