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鬼王為薪柴,燃儘眼前怨仇骨。】
【獲得靈材照命煞。】
【開啟新靈材類型,獎勵煙火值+1000】
火光中,隻聽劈啪聲響。
謝懷錚已經被燒成了兩團沒有形狀的煙氣,那煙氣在烈火中飄搖,似乎猶想做最後的掙紮。
陳敘控火,呼風,身周雲濤滾滾。
水火相近產生的龐大霧氣猶如煙嵐飛騰,將此時神情淡漠的青年映照得仿佛天外之人。
隻聽火光中猶有人聲暗啞響起:“十年仇怨,今日終成煙塵,豎子,非我之過,卻是中你奸計!”
陳敘道:“不,我卻覺得是前輩你自己其實不想再繼續了。否則前輩此前又為何日漸虛弱?
你瞧此間竹林、茅屋、竟宛如夢中田園之地,前輩你究竟是想複仇,還是想隱居?”
“我……你,不,豎子休想毀我心氣。
我不甘,我還是恨!我恨,老匹夫至今猶坐高堂,我辛苦調查的證據卻毀於一旦……”
“前輩真是至死猶天真。”陳敘卻笑了,“世上有那天階上之人,若能使其亡,又何須證據?若不能,證據又有何用?”
“若能使其亡,又何須證據?何須證據……”
火光中,那煙氣搖曳著,忽然僵直。
像是被什麼恐怖的真相貫穿了所有。
而後,便是長長的笑聲響了起來:“何須證據,何須證據啊……哈哈哈,是我一葉障目,是我愚蠢至極!
但我一片初心,難道錯了嗎?
終究是我太過天真,難成氣候。我欲吃你,你便殺我,今日我死不冤。
生前為官多縱意,死後天驕滅我靈。老夫不虧矣!”
【你洞悉人心,炮製惡鬼,使其神魄儘散,獲得靈材千千劫灰一撮。】
轟!
眼前火勢便在此刻陡然一漲,火光中那一縷煙氣至此一刻,終於在烈焰灼燒之下完全湮滅無蹤。
然後就是琉璃脆裂般的聲音響起。
哢嚓哢嚓——
陳敘看到,原本被自己引水術控製在身邊的所有波濤雲霧,至此儘如泡影消散。
竹林、茅屋、小溪,也全都哢嚓哢嚓,好似是一幅脆硬的瓷畫般,儘數碎裂在眼前。
煙霧轟然四散,再看眼前,又哪裡還有什麼瀑布竹林?
這分明就還是槐樹密林的深處。
火焰跳躍著,從泡影般的小世界回到人間,繼續飛濺瘋長。
它們落到了密密麻麻橫斜生長的槐樹枝椏上,將一顆顆漆黑槐樹點燃。
蔡老樁跌坐在地,渾身長滿奇異樹根,身上也沾滿火焰。
他正滿臉驚駭地仰頭看向陳敘,口中惶恐求饒:“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我隻是一個樹靈啊!
我好無辜,我是無辜的……咳咳咳!”
忽然,他被一股濃煙嗆到,口中就發出了撕心裂肺般的陣陣咳嗽聲。
繼而一顆顆雞子般大小的人頭骨被他從喉中咳出。
一顆顆頭骨嘩啦啦滾落在地上,迎風變成了常人頭骨大小,散發出一陣陣濃鬱腥氣。
蔡老樁立時住了口,驚恐地看著陳敘。
原來,這蔡老樁便是蒲峰山上的槐樹惡靈。
此惡靈與鬼王原本相互依存,如今謝懷錚已亡,與其近乎同體而生的槐樹惡靈自然便要遭到反噬。
槐樹惡靈根基強大,他吃了陳敘的肉芝鈴羹湯後,隻是一句稱讚便能給陳敘提供【500】點讚。
但這槐樹惡靈又隻是空有根基,戰鬥能力卻稀鬆平常。
謝懷錚一死,他便被陳敘控製得牢牢的,半點反抗不得。
他唯有一聲聲求饒:“放過我,小的可每夜吸收月光精華供奉尊上!放過我,我願忠心耿耿……”
眼看陳敘無動於衷,四周火焰卻越燒越旺。
蔡老樁忽然眼睛瞪大,語氣驚喜而又扭曲道:“尊上小心,右邊,巡狩使偷襲!”
話音未落,忽見刀光一閃。
是陳敘在瞬息間拔刀出刀,刀落。
他今日,連鬼王都當柴劈了,又何況是鬼王坐下一個巡狩使?
這一刀下去,烈焰隨即附上。
火光中,一團暗影現出真身。
那惡鬼淒厲慘叫,跌落在地,不可置信地盯視陳敘道:“不可能,你為何不再受我六識障蒙蔽?”
不久前,他還曾潛入雲江城中,牽引陳敘如同牽引木偶般。
若非那鎮獄司的公孫九娘出手,陳敘早就被他捆雞仔般捆回蒲峰山了。
手下敗將,除去陰謀詭計,其自身實力為何竟也如此強大?
巡狩使,子歸。
陳敘通過對謝懷錚事跡的了解,已經知曉巡狩使全名袁子歸。
袁子歸對謝懷錚忠心不二,先前若非是被謝懷錚一掌打散了鬼體,有他做助攻,陳敘未必能一鼓作氣將謝懷錚殺滅。
可惜,袁子歸艱難複原鬼體想再偷襲陳敘,卻反而被同陣營的蔡老樁一口叫破。
陳敘並不回答袁子歸的問題,也不會告訴他,即便蔡老樁沒有反水,沒有叫破他行蹤,其實陳敘也不可能會被他偷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