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偏殿裡,楚瑤的指尖還在滴血。
天罡鏡與祖龍碑的共鳴讓她額頭沁出冷汗,鏡中映出的結界裂痕卻終於不再擴大。
她望著鏡裡逐漸穩定的藍光,忽然覺得心口發悶——那是透支精血的後遺症。
"公主,喝口參湯吧。"貼身宮女捧著藥碗過來,被她擺手推開。
楚瑤的目光掠過鏡中倒影,忽然頓住:"往祖龍山脈方向,再加三道鎖魂釘。"她指著鏡中某處淡紫色霧氣,"那是異界邪祟滲透的痕跡。"
宮女手一抖,參湯灑在裙角:"可...鎖魂釘需要您的心頭血。"
"取。"楚瑤將手腕遞過去,"若讓這股力量蔓延到京城,死的人更多。"她望著鏡中跳動的藍光,輕聲補了句,"林風在外麵拚命,我不能拖後腿。"
祖龍廟前,玄塵子的桃木劍插在地上,劍身纏著七道黃符。
他剛在廟前布完淨魂陣,就聽見草窠裡傳來**。
"是祭司!"隨行的小道士要拔劍,被玄塵子按住。
那祭司的胸口插著半把斷刀,腸子流了一地,卻還在笑:"天命已啟...封印終破..."他的手指摳進泥土,"你們護不住的,那畜生...要吃乾淨..."
玄塵子的桃木劍嗡鳴出鞘。
他單膝跪地,將劍尖抵在祭司眉心:"你想說的,我都知道。"他的聲音裡帶著悲愴,"但乾元有林風,有蘇婉兒,有千千萬萬不願妥協的人。"
劍尖刺入的瞬間,祭司的瞳孔突然擴散。
玄塵子卻沒鬆劍,反而閉了閉眼:"這一劍,替那些被你邪術害死的百姓。"
小道士過來收屍時,玄塵子已經走到廟門口。
他望著廟裡積灰的祖龍像,突然皺眉——原本該有的檀香,此刻全被腐臭味蓋住了。
更讓他不安的是,供桌下的青磚縫裡,滲出了黑紅色的液體,像血,又像某種腐敗的黏液。
"師父,那是什麼?"小道士指著液體。
玄塵子蹲下身,用劍尖挑起一點。
黏液碰到劍身,立刻發出"滋啦"的聲響,騰起陣陣黑煙。
他的臉色驟變:"這是...被邪術汙染的龍血。"他抬頭望向祖龍山脈深處,那裡的腐臭味更重了,"看來真正的戰鬥,才剛剛開始。"
林風再次抬頭時,天命獸的眼睛裡已經沒有了暗紅。
它望著祖龍碑的方向,喉間發出類似嗚咽的低鳴。
林風能感覺到體內的《乾坤訣》運轉得更快了,那星幽藍幾乎要衝出識海——那是與天命獸共鳴的跡象。
"契約...重續?"他試探著開口。
天命獸的尾巴突然重重砸在地上,震得整座山脈都在搖晃。
它仰起頭,朝著月亮發出一聲長嘯。
那聲音像是金屬摩擦,又像是古鐘轟鳴,震得林風耳膜生疼。
更讓他震驚的是,祖龍碑的古字全部亮了起來,金色的光流順著碑身爬向天空。
天命獸的鱗片也泛起金光,兩種光芒在半空交彙,凝成一道直通雲霄的光柱。
林風下意識抬手遮眼。
等他再睜眼時,光柱已經消失,隻餘天命獸緩緩低下頭顱,將前爪搭在離他三步遠的地方。
它的瞳孔裡,倒映著祖龍碑下被震裂的地麵——那裡露出半塊刻著古老紋路的青石板,像是某種陣法的一角。
"這是..."林風蹲下,指尖拂過青石板上的紋路。
那紋路與《乾坤訣》裡的運行軌跡驚人相似,"被塵封的古陣?"
山脈深處傳來碎石滾落的聲音。
林風抬頭,正看見天命獸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清明。
它的喉間發出輕響,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指引。
林風握緊腰間的劍,站起身。
月光落在他肩頭,將影子拉得老長,正覆蓋在那半塊青石板上。
他望著山脈深處的陰影,輕聲道:"看來,我該進去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