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姑娘好大的膽子!"雲無涯的劍出鞘三寸,"天劍宗是你說闖就闖的?"
"闖?"蘇婉兒解下鬥篷甩在地上,露出裡麵月白勁裝,"我是來清門戶的。"她屈指彈劍,劍鳴如龍吟,"青冥子給的契約可還在?
北戎許你十萬兩黃金,換雲夢山五千精兵的路?"
雲無涯的瞳孔驟然收縮。
蘇婉兒趁機欺身而上,足尖點地時帶起一片雪霧——這是《乾坤訣》第六重的"踏雲步"。
等眾人再看清時,她的劍尖已抵住雲無涯咽喉:"你當江湖人都是瞎子?"她反手抽出雲無涯腰間的令旗,"從今日起,天劍宗歸林大人調遣。"她轉身對躲在廊下的弟子們揚聲道:"被關在後山的兄弟,今日都放出來!"
人群中傳來抽噎聲,幾個灰衣弟子跌跌撞撞跑出來,膝蓋上還帶著未消的淤青。
蘇婉兒將令旗插在階前,雪光映得旗麵"天劍"二字發亮:"願守乾元的,留下;想當叛徒的——"她掃過雲無涯煞白的臉,"自己選。"
與此同時,太廟的蒼鬆上落滿雪雀。
楚瑤站在漢白玉階前,望著跪了一地的大臣,指尖摩挲著懷裡的"龍魂玉簡"。
這是她昨日翻遍典籍才找到的——裡麵刻著曆代背叛乾元者的下場,連名字都被鑿進了忘川碑。
"列祖列宗在上!"她的聲音裹著晨霜,擲地有聲,"今日跪在此處的,都是受了周元慶蠱惑的動搖之臣。"她舉起玉簡,玉光映得眾人睜不開眼,"這玉簡能照人心——"她指尖劃過刻痕,"景平年間,左相私通南楚,被剝去官服跪在此處,聽了三日祖訓,最後......"她突然住口,望著最前排的禮部侍郎,"張大人,你脖頸上的紅痕,可是昨夜做了噩夢?"
張侍郎"撲通"磕在地上,額頭撞出血:"臣知錯!
臣願立誓效忠林大人!"
"臣等願立誓!"一片叩首聲裡,楚瑤望著簷角飄落的雪,輕輕笑了——祖訓或許鎮不住人心,但能鎮住他們對死亡的恐懼。
而在雁蕩山的盤雲道上,青冥子的劍正架在商隊首領頸間。
他掀開最後一輛馬車的油布,二十箱黑陶瓶滾了出來,瓶身刻著的狼頭圖騰在雪地裡格外刺眼:"這是北戎的"蝕骨散",抹在箭簇上見血封喉。"他轉頭對身後的華山派大長老道:"把人押去江湖盟,按規矩審。"
商隊首領突然暴起,袖中短刀直取青冥子心口。
青冥子不閃不避,左手駢指如劍,直接戳在對方腕間mx上。
短刀當啷落地,他彎腰拾起,刀刃映出他泛紅的眼眶:"十年前在漠北,我救過個北戎商人,他說過——"他的聲音突然哽咽,"他們最恨的,就是我們這些護著乾元的江湖人。"
"青前輩!"華山大長老拍了拍他後背,"現在江湖人都站在一起,他們翻不起浪。"
青冥子深吸一口氣,望著被押走的商隊,突然聽見山風裡傳來鴿哨。
他解下信筒,展開的瞬間臉色驟變——信上隻有八個字:"太廟有變,速回護駕。"
此時的林風剛出情報司,便見暗衛從簷角躍下:"楚公主急訊!"他拆開信箋,上麵的字跡被冷汗暈開:"太廟靈氣暴動,祖龍碑拓本被盜!"
"備馬!"林風翻身上馬,玄鐵虎符撞在腰間,燙得他心口發疼。
他望著宮城方向翻湧的靈氣,突然想起監察使餘孽特有的"虛空步"——那是種能踏碎空間的邪功,三年前血洗禦史台時,他曾見過。
馬蹄聲碎了滿地霜雪,林風望著越來越近的太廟飛簷,喉間泛起腥甜。
他知道,這一局,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