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
暴喝聲從頭頂傳來。
蘇婉兒抬頭,正見一名身披龍鱗甲的敵將從梁上躍下,腰間佩刀的刀鞘上纏著人發,在紅光裡泛著妖異的黑。
她認得這刀——三個月前在青石關,就是這把刀砍斷了周震副將的右臂。
"先天後期。"蘇婉兒心底一沉。
她的修為剛入先天中期,本想著速戰速決,可這敵將顯然早有準備。
龍鱗甲撞在槍杆上發出金鐵交鳴,蘇婉兒連退三步,靴底在青石板上擦出火星。
敵將的刀勢如暴雨,每一刀都直奔她咽喉,刀風刮得她麵甲生疼。
"結陣!"她大喝一聲。
身後的玄甲衛立刻呈扇形散開,手中的陌刀交叉成網。
敵將卻冷笑一聲,揮刀斬向最近的玄甲衛——那士兵的陌刀剛舉起,就被刀氣劈成兩截,刀身擦著他脖頸飛過,在牆上留下半尺深的刀痕。
蘇婉兒的額頭滲出冷汗。
她摸向懷中的符紙,那是楚瑤特意請天師道的高人畫的"因果封印符",說能暫時封人經脈。
可這符要用血引,她咬了咬牙,指尖咬破,血珠滴在符紙中央,朱砂字跡立刻泛起金光。
"去!"她揚手將符紙拍在敵將後心。
敵將的動作頓了頓,龍鱗甲下的經脈突然凸起,像蚯蚓般扭曲著鑽進符紙。
蘇婉兒趁機旋身,玄鐵槍挑向祭壇中央的龍脈引——那是根半人高的青銅柱,柱身刻滿咒文,此刻正隨著晶核的震動發出嗡鳴。
"想毀龍脈引?
做夢!"敵將嘶吼著撲過來,可符紙的金光已經漫過他全身。
蘇婉兒的槍尖抵住龍脈引的底部,從懷中摸出早就準備好的火藥包——這是柳如煙托人從南方火器營弄來的,說是能炸穿三寸厚的鋼板。
"爆!"她低喝一聲,轉身撲向最近的玄甲衛。
火藥包炸開的瞬間,整座祭壇都在搖晃,龍紋晶核接二連三地炸裂,血線像被火燒的蛛絲般蜷曲著化為灰燼。
蘇婉兒被氣浪掀翻在地,玄甲撞在石牆上,疼得她眼前發黑。
等她勉強撐起身子,就見龍脈引的青銅柱正在龜裂,裂紋裡滲出幽藍的光。
"成了?"玄甲衛的聲音帶著哭腔。
蘇婉兒剛要說話,突然聽見頭頂傳來"哢嚓"一聲——是血靈中樞的穹頂在坍塌。
她拽著士兵往門外跑,回頭時正看見那龍鱗甲敵將被壓在碎石下,龍鱗甲上還粘著半張符紙,符紙上的金光正在消散。
沙暴不知何時停了。
蘇婉兒站在血靈中樞的廢墟前,看著揚起的塵土裡露出半截青銅柱。
突然,她眯起眼睛——西北方的天際,有一道青銅色的光柱直衝雲霄,比剛才的爆炸光更亮,更冷。
"將軍,我們該撤了。"玄甲衛扯了扯她的衣袖。
蘇婉兒沒動,她望著那光柱,總覺得哪裡不對——血靈中樞毀了,可這光柱更像某種信號。
她摸出懷裡的傳訊鴿,剛要寫,就聽見遠處傳來馬蹄聲。
是林風的玄騎衛。
為首的騎士翻身下馬,甲胄上還沾著血:"林大人讓末將接蘇將軍回營,前線......"他頓了頓,"前線打退了敵兵,但營裡有些將領......"
蘇婉兒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看向西北方的光柱,又看向來報信的騎士,突然明白——血靈中樞的崩塌隻是開始,真正的麻煩,才剛剛露出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