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令!”劉文鋒不再理會他,對著指揮中心下達了清晰的指令。
“克勞塞維茨,你的‘黑海艦隊’負責封鎖東海航線,目標,從上海、寧波出發的日軍遣返船隊。”
“是,我的將軍!”那個德軍前上校興奮地行了一個納粹軍禮,隻不過手臂是平伸的。
“安德烈,你的‘紅海艦隊’和‘幽靈’潛艇部隊,北上,封鎖黃海和日本海,目標,從青島、大連、高麗半島出發的所有船隻。”
“保證完成任務,將軍!”一個身形高大,滿臉絡腮胡的毛熊叛逃艦長,露出了嗜血的笑容。
“林濤,你的‘鬼蝠’聯隊,作為總預備隊。我需要你們的眼睛,盯著鎂國人的太平洋艦隊。如果他們敢有任何異動,就送他們去和赤城號作伴。”
“收到!”那個曾經在東京上空投下火雨的年輕飛行員,如今已經成長為一個冷酷的王牌,他的聲音裡聽不出任何情緒。
命令一條條下達,整個指揮中心如同一個精密的戰爭機器,高速運轉起來。
周衛國站在原地,看著這瘋狂的一幕,感覺自己像個局外人。
他想起了在泊林軍校的日子,那時候的劉文鋒雖然有些偏激,但心中尚存一絲家國情懷和軍人榮譽。可現在,他心中隻剩下了仇恨和毀滅。
是什麼讓他變成了這樣?是金陵的屍山血海?是石莊的背信棄義?還是閩州兵敗的奇恥大辱?
或許都有。
戰爭,終究是把人變成鬼的機器。
“衛國。”劉文鋒的聲音將他從沉思中喚醒。
“你如果實在看不慣,可以留在這裡。後勤、訓練,這些事情總需要人做。”劉文鋒的語氣緩和了一些,似乎還念著一絲舊情。
周衛國看著他,許久,才緩緩地搖了搖頭。
“不。”他的聲音很輕,卻異常堅定,“我是龍國海軍的總顧問。艦隊出征,我沒有留在後方的道理。”
他挺直了腰板,對著劉文鋒,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總司令,請允許我,隨‘黑海艦隊’出征。”
劉文鋒有些意外地看著他,隨即明白了什麼,嘴角浮現出一絲複雜的笑意。
“你想去親眼看看?”
“是。”周衛國沒有回避他的目光,“我想親眼看看,您所謂的‘淨化’,到底是什麼樣子。我也想看看,當您把屠刀揮向那些已經放下武器的戰俘時,您和您最痛恨的那些霓虹鬼子,還有什麼區彆。”
劉文enfeng的眼神冷了下來。
“你會看到的。”他揮了揮手,“去吧。我希望東海的血,不會臟了你的眼睛。”
周衛國再次敬禮,然後轉身,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指揮中心。他要去換上他的海軍製服,要去登上那艘即將駛向地獄的戰艦。他阻止不了這場屠殺,但他要成為一個見證者。他要用自己的眼睛,去記錄下這人類曆史上最黑暗的一頁。
當他走出大門,灼熱的海風撲麵而來,他卻感覺不到一絲溫暖。
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他和劉文鋒,這對曾經並肩作戰、生死與共的兄弟,已經走上了一條再也無法回頭的岔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