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晚心裡一陣發苦。
哪兒是什麼雙生子不祥,分明就是看生得都是兩個女孩兒罷了。
若是雙胞胎男兒,或是龍鳳胎,又怎會被遺棄?
“不過我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好,若是他們不拋棄我們,我和姐姐也遇不到衛將軍,他是個很好的人。”
自小把她們帶在身邊,教她們習武。
這個年代,女子規訓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哪有讓女子習武的道理。
但衛將軍不會,還說女子也一樣可以挑大梁,走天下。
所以在上京城,她和姐姐是獨一份的。
偶爾跟隨將軍回京,在將軍府也是拿她和姐姐當府中的小姐來對待,從不曾苛待過。
所以她們都是心甘情願為衛將軍做事的。
“總是聽你們說起衛將軍,若是將來有機會,定要一睹衛將軍風采才是。”
“會的,會見到的。”王昭說。
陸晚一邊同她說話,一邊用鑷子小心翼翼將嵌在她手腕裡的麻繩碎屑都挑出來。
消毒水倒在肌膚上,滋滋冒著泡,很疼很疼。
王昭卻一聲不吭,甚至連眉頭都沒擰一下,仿佛這種疼痛對她來說早已是家常便飯。
將碎屑都清理乾淨後,這才上藥包紮。
“娘子醫術了得,在這亂世裡隻怕是也不安全。”王昭看著前方的霍家商隊。
“尚有自保之能。”陸晚笑了笑,並不在意。
“夫人。”郭叔看事情也了結得差不多了,上前笑著說:“此番可否能替我家大娘子去瞧一瞧?”
陸晚收拾好了東西,又從隨身攜帶的包裹裡取出好些東西來。
看樣子都是治病用的,她還真是個大夫,郭叔眼神詫異,藏得真深。
之前對他們愛搭不理的,要不是今日遇上這檔子事情,他們大娘子隻怕隻能等死了。
“王姑娘好生休息,我去去就回。”
“娘子儘管去便是。”王昭知道自己已經脫離危險了,便靠在一旁沉沉睡了去。
陸晚去了霍家商隊前方最大最豪華的一輛馬車。
那裡麵躺著的正是霍家那纏綿病榻的大娘子,霍傾的生母,霍家主君的發妻。
見到她時,陸晚也是狠狠吃了一驚。
她整個人都因為病痛折磨,瘦的隻剩下皮包骨了。
尤其是那一雙手,皮包著骨頭,連手背上的血管都清晰可見。
“你家大娘子怎會如此?”
不僅如此,車廂裡還有一股很難聞的味道,像是排泄物的味道,她難道沒有人貼身伺候嗎?
這麼豪華的馬車,卻這麼臭,人待在這樣的環境裡,不死也廢了。
不過陸晚也沒有多問,這畢竟是彆人家的私事,她不過是個大夫過來看看罷了。
“老爺,那位娘子已經去給夫人看了。”
另一頭的馬車裡,氣定神閒地坐著霍家的當家人,霍衝。
常年掌管家族,身居高位,通身氣派足夠威懾人。
“就讓她看去吧,大夫人的病的確是拖不得了。”
“可是……”馬車裡的人很憂心,要是真讓那娘子給治好了怎麼辦?
大夫人手裡捏著她母家的管家權,那可是一塊兒肥肉,誰都想要。
霍家想要吃她的絕戶,那麼大一筆財富沒有人不心動,包括大夫人的兩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