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豈可直視郡主娘娘!”
她身邊的侍女瞧得陸晚如此沒有規矩地盯著慧德郡主,當即出聲嗬斥。
“隋玉。”婦人輕輕搖頭。
陸晚則是收回目光,問:“郡主娘娘近日來,可是睡眠不佳,夜裡多夢,又時常瞧見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慧德郡主吃了一驚:“正是如此。”
“太醫院的人來瞧過了,說是我憂思過重,開了好些安神靜心的湯藥。”
陸晚在心裡默默歎氣,忽然覺得自己以前看的宮鬥劇那還真是沒白看。
這麼明顯的中毒症狀,她不信太醫院的人看不出來。
不是看不出來,而是被捂嘴了吧。
她知道慧德郡主是當今天子的親姑母,但她隻是一個郡主,手中並無實權,又為何會……
“可否將太醫院開的藥拿與我瞧一瞧?”
慧德郡主身邊的侍女立馬就去將剩下的湯藥連帶著藥渣一起拿了過來。
陸晚仔細查驗了一番,的確是安神靜心的藥沒錯,隻不過這裡麵加了些許彆的東西。
青皮、枳實、陳皮、大黃和芒硝水蛭,幾乎都是些破氣的藥材。
單看倒也沒什麼,陳皮性溫,但卻不適合用在慧德郡主身上。
行氣導滯,正氣損傷。
慧德郡主本就氣虛,而這些藥材卻又都是一些破氣的東西,這才導致她氣虛體弱。
隻是還加了一些補藥進行中和,使得她看上去並非那麼虛弱。
“這些藥,的確都是安神靜心的,不過效果可能不大好。”陸晚選擇間歇性失明。
然後再打算胡說八道一通,隻是開了方子,在原本的基礎上去掉一些東西,再加一些真正溫和滋補的藥材進去。
“臣下在太醫藥方的基礎上略作改動,效果興許要好些,郡主娘娘可以試一試。”
這話倒也沒有讓郡主起疑,畢竟她也不會覺得,自己的親侄子會害她的命。
“倒是郡主身上這些膿瘡……”
“如何?可是那瘟疫病症?”慧德郡主最擔心的還是這個,她歎了口氣說:“我女兒已然懷有身孕,便是因著我這一身的膿瘡,致使她不敢回娘家來看我。”
而她也不敢出門,生怕被人瞧見了。
“倒也並非是什麼瘟疫,是一種由蟲子從屍體上帶出來的病,早在禹州時就已經有了。”
聽陸晚這語氣,好像也不是什麼疑難雜症,慧德郡主笑了起來:“你還真是個妙人,大雍有你,是大雍的福氣。”
“就好像……”
慧德郡主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陷入了回憶中,隻是片刻之後,她便收回了自己的回憶。
百年前的那位傳世女官,早已被釘死在恥辱柱上,大雍上下不得提起。
她從未見過那樣的人,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了,如今看到陸晚便覺得有種熟悉之感。
那種熟悉的感覺,就好像她又見到了那個奇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