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貴妃失態喊道:“太子,緗兒是你妹妹,你這副無動於衷置身事外的態度是怎麼回事?!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幫魏姒和她女兒作證?!”
“孤隻是實話實說。”
謝折把玩著一串佛骨製成的串珠。
聽了這半晌,他吩咐孫作司,“找到那個宮女。”
眾人煎熬地等待了半個時辰,侍衛們才抬進來一個宮女。
她與謝緗一樣渾身濕透麵色脹白,像是才從水裡撈起來。
聞星落看了眼她的臉,指認道:“就是她。”
侍衛稟報道:“卑職等人是從池塘裡把她撈起來的,塘邊擺著她的繡花鞋,還留了一封遺書和一支金簪。”
謝折拿起遺書。
上麵字跡潦草,說她受了魏姒賞賜的一支金簪,魏姒要她想辦法除掉謝緗,又說她推謝緗下水後,良心過意不去,因此選擇投水自儘。
謝折把遺書扔在魏姒臉上,“自己看。”
魏姒撿起遺書,掃了眼,淡淡道:“我不認識她,這支金簪也不是我的,想是有人栽贓陷害。”
“誰會拿性命栽贓你?!”張貴妃一手握著謝緗冰涼的小手,一手緊緊捂著心臟,保養得宜的白潤麵龐上一夕之間多了幾條細紋,“魏姒,你再恨我,也不該衝著我女兒來!”
聞星落有心為母親辯解。
可是隨著那個小宮女投水自儘,這件案子似乎走進了死胡同,就連她提前安排太子充當證人也無濟於事。
她望向梅皇後。
年近四十的女人,妝容得體鳳袍華麗,端坐吃茶的姿態十分雍容優雅。
沒有子嗣,卻能坐穩後位,執掌後宮二十年……
像是察覺到她的視線,梅皇後甚至坦然自若的衝她微微一笑。
聞星落收回目光。
今夜,她對梅初宜有了新的認識。
壓抑的氣氛裡,謝折一顆一顆撚著佛骨。
餘光落在床榻上。
那裡躺著他的女兒。
女兒……
謝折對這個詞並沒有什麼感觸,因為他有很多女兒。
比起所謂的天倫之樂,他更喜歡追權逐利主宰朝堂的快感。
他甚至覺得,謝緗死得好。
因為他可以拿謝緗的命,要挾魏姒交出白玉京的下落。
他幽幽道:“魏姒,謀殺公主,乃是大罪,恐怕朕要委屈你和安寧走一趟大牢了。”
魏姒抬起眉眼,“我有一言,請陛下移步偏殿。”
來到隔壁偏殿,魏姒道:“我可以告訴你白玉京的下落。”
謝折並不意外。
他含笑撫摸她的發髻,“姒姒,你若早點向朕服軟,與朕一條心,今夜又何至於此?你該知道的,滿宮嬪妃裡,朕最滿意的就是你。”
“但我有個條件。”魏姒避開他的手,定定直視他,“我要當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