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霞點頭,眼中沒有不舍,隻有圓滿:“嗯,回家等下一世。”
兩道流光漸漸融合,化作一道耀眼的光芒,直衝雲霄,穿過雲層,穿過時空,最終落入萬世池底。池水中,兩枚胎靈再次蘇醒,這一次,靈魂深處的羈絆更加清晰,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悄然覺醒。
屬於他們的第二世輪回,在守護與陪伴中落下帷幕。萬世池的水輕輕蕩漾,仿佛在記錄這段玄門夫妻的深情。而他們的故事,還將在接下來的輪回中,繼續書寫屬於“玄心”與“淨靈”的傳奇。流光散去,池底的胎靈靜靜懸浮,等待著下一世的重逢。
很快,流光裹挾著葉昭鳳與楚凡的身影沉入萬世池底,柔和的力量瞬間封存了他們過往的記憶,那些關於帝王威儀、攝政鋒芒,以及沙場朝堂的印記,皆如落雪般堆積在靈魂深處,暫被隔絕。
池水中,兩道靈光緩緩蜷縮,化作兩枚晶瑩胎靈,褪去所有鋒芒,隻剩純粹的靈魂本源隨池水輕漾。
轉瞬,胎靈被無形之力牽引,穿透水幕與時空壁壘,悄然投入人間一戶尋常人家的母體。記憶歸零,身份儘忘,新的生命正在孕育,屬於他們的第三世輪回,於懵懂胎靈中悄然啟幕。
世仇俠侶傳……
雙璧降世,恩怨初顯——
大靖王朝,永安三年,冬。
北風卷著鵝毛大雪,肆虐在北方重鎮“雲嵐城”。城中兩大武術世家——城東的蕭家與城西的陸家,府邸門前都掛著紅燈籠,卻透著截然不同的氣氛。
蕭家府邸內,產房傳來一聲響亮的啼哭,瞬間驅散了滿屋的凝重。管家連滾帶爬地衝進前廳:“老爺!生了!夫人生了個小少爺!”
蕭戰猛地站起身,他剛過而立之年,一身武藝在雲嵐城難逢敵手,此刻卻緊張得手心冒汗。他大步衝進產房,看著穩婆懷裡皺巴巴的小家夥,又看看疲憊卻含笑的妻子林氏,粗糲的手掌輕輕碰了碰嬰兒的臉頰:“好小子,哭聲夠響亮,像我蕭家的種!”他為兒子取名“蕭策(楚凡)”,盼他日後能運籌帷幄,光耀門楣。
同一時辰,城西陸家府邸。
陸長風pacing(踱步;來回走動)產房外,眉頭緊鎖。陸家與蕭家世代為仇,三年前一場比武,他父親被蕭戰打斷右腿,至今臥病在床。“哇——”啼哭聲響徹庭院,產婆抱著繈褓出來:“恭喜陸老爺,是位千金!眉眼俊得很!”
陸長風接過女兒,見她雖瘦小卻眼神清亮,心頭一動。妻子蘇氏虛弱地說:“就叫她‘陸凝霜(葉昭鳳)’吧,願她性子像寒霜般堅韌。”陸長風點頭,指尖劃過女兒緊握的小拳頭——這是陸家的希望,也是未來與蕭家抗衡的底氣。
兩家添丁的消息很快傳遍雲嵐城,百姓們私下議論:“蕭家得子,陸家得女,這恩怨怕是要延續到下一代了。”
滿月這天,蕭家擺酒三日,賀客盈門。蕭戰抱著蕭策接受祝福,席間有人提議:“蕭老爺不如趁此機會,與陸家冰釋前嫌?”蕭戰酒杯一頓,冷聲道:“我蕭家子孫,絕不與仇人為伍!”
而陸家院內,陸長風正教女兒握一柄小巧的木劍,劍尖對著城東方向:“凝霜記住,蕭家是我們的仇人,日後定要替爺爺報仇。”繈褓中的陸凝霜似懂非懂,小拳頭握得更緊了。
童蒙習武,針鋒初露……
永安七年,春。
四歲的蕭策已在演武場紮馬步,小小的身子在烈日下搖晃,汗水浸濕了玄色練功服。蕭戰手持藤條站在一旁:“站直!我蕭家的功夫,從根基練起,偷懶就加罰一個時辰!”
蕭策咬著牙不吭聲,父親說過,習武是為了守護家族,不能軟弱。他資質極佳,三歲能辨穴位,四歲紮馬步堅持半個時辰,府裡的武師都讚他是“天生的武者”。隻是他性子冷,練起功來一絲不苟,同齡孩子在院子裡嬉鬨時,他總在演武場揮拳踢腿,身上的淤青舊傷疊新傷,卻從不說疼。
同一時間,陸家後院。
四歲的陸凝霜穿著粉色勁裝,正跟著父親練“流雲掌”的起勢。她身形嬌小,卻學得有模有樣,掌心翻轉間帶著靈氣。陸長風看著女兒,眼神複雜——他既盼她強,又怕她太累。“爹爹,為什麼要學這麼多功夫?”陸凝霜擦著汗問。
“因為我們要保護自己。”陸長風摸摸她的頭,“等你學好了,就不怕壞人欺負了。”他沒說“壞人”就是蕭家,卻在她腰間係了塊刻著“陸”字的玉佩:“這是家傳玉佩,能護你平安。”
一日,兩家孩子在城隍廟偶遇。蕭策跟著武師買傷藥,陸凝霜跟著母親上香。蕭策被攤位上的鐵環吸引,正伸手去拿,陸凝霜也看中了那副鐵環,小手同時按住:“這是我先看到的。”
蕭策抬頭,見是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眉頭微皺:“我先碰到的。”
“我先指的!”陸凝霜不甘示弱,小下巴揚起。
武師認出是陸家小姐,連忙拉過蕭策:“小少爺,我們去彆處買。”陸母也趕緊帶走陸凝霜,低聲道:“那是蕭家的孩子,彆跟他糾纏。”
兩個孩子被拉開時,都回頭瞪了對方一眼,像兩隻護食的小獸。這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麵,帶著家族的敵意,在彼此心裡留下“討厭鬼”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