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榷場再會,劍拔弩張_偷聽心聲後,女帝愛我如命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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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章 榷場再會,劍拔弩張(1 / 1)

流光裹挾葉昭鳳與楚凡沉入萬世池,柔和力量瞬間封存過往記憶,那些帝王威儀、攝政鋒芒與沙場朝堂印記,皆如落雪堆積靈魂深處暫被隔絕。池水中,兩道靈光蜷縮成晶瑩胎靈,褪去所有鋒芒,唯餘純粹本源隨波輕漾。轉瞬,胎靈被無形之力牽引,穿透水幕與時空壁壘,投入人間尋常母體。記憶歸零,身份儘忘,新生命悄然孕育,他們的第四世輪回,於懵懂胎靈中啟幕。

烽煙燼處是繁花

雙將降世,烽煙暗湧……

大曜三十七年,冬。

北境朔風卷雪,冰封千裡。大曜國鎮北將軍府內,紅燈高懸卻掩不住肅殺——將軍淩戰剛從前線傳回捷報,擊潰宿敵南楚三萬精兵,而夫人蘇氏正臨盆在即。

產房內血腥味與草藥味交織,穩婆的聲音帶著顫抖:“夫人再加把勁!頭出來了!”淩戰身披玄甲立於門外,手按腰間佩劍,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三日前他在戰場斬殺南楚先鋒,此刻卻在產房外慌了神。

“哇——”一聲啼哭穿透風雪,穩婆抱著繈褓衝出來,滿臉喜氣:“將軍!是小將軍!哭聲如驚雷,將來定是沙場猛將!”

淩戰推門而入,見蘇氏虛弱地笑,嬰兒在繈褓中揮舞小拳頭,眉眼竟有幾分戰場上的淩厲。他粗糙的手掌輕觸嬰兒臉頰,沉聲道:“就叫淩策(楚凡),願他策馬揚鞭,護我大曜河山。”

同一時辰,南楚都城金陵。

鎮南將軍府內,燭火搖曳。將軍沈從淵望著窗外飄落的雪花,眉頭緊鎖——北境戰敗的消息剛到,他兄長、南楚先鋒沈從風戰死沙場,屍骨未寒。

“將軍!夫人生了!是位千金!”產婆的聲音打破沉寂。沈從淵衝進產房,夫人林氏汗濕重衣,懷中女嬰閉眼輕啼,眉心一點淡紅,似雪地裡初綻的紅梅。

“取名沈清辭(葉昭鳳)吧。”林氏輕聲道,“清辭寄遠,願她一生遠離刀兵。”沈從淵握住女兒纖細的手指,指腹劃過她眉心的紅痣,眼中閃過決絕——這是沈家的希望,也是南楚未來的榮光,絕不能讓她如兄長般隕於戰火。

消息傳遍兩國:大曜戰神得子,南楚將門添女。百姓皆歎:“北境的雪與金陵的梅,生來就隔著家國烽煙啊。”

童稚試鋒,敵意初顯——

大曜四十二年,春。

五歲的淩策已能在演武場紮馬步半個時辰,小小的身子裹著玄色勁裝,汗珠順著臉頰滑落,卻腰杆筆直。淩戰持棍立於旁,冷聲道:“腿再穩些!你是大曜將軍的兒子,未來要上戰場殺楚狗的!”

淩策咬著牙不吭聲,小手攥成拳頭。他記事起就聽府中下人說,南楚是豺狼,殺了無數大曜將士。演武場的木樁上,被他用木劍刻滿了“楚”字,每一劍都帶著狠勁。

此時的金陵,沈清辭正跟著父親在靶場學射箭。她穿著粉色勁裝,站在矮凳上才能夠到弓弦,卻眼神專注,一箭正中靶心邊緣。沈從淵撫須大笑:“好!不愧是我沈家女兒!這股勁,比你哥哥們還足!”

清辭放下弓,小臉通紅:“爹爹,北境的壞人,是不是都該被箭射死?”她曾偷聽到母親哭,說大伯就是被大曜人殺的。沈從淵眼中閃過痛色,摸摸她的頭:“他們是敵人,將來你要學會保護自己。”

這年秋,兩國在邊境設“榷場”通商,實則暗藏試探。淩策隨父赴榷場,沈清辭隨母來采買北地皮毛。集市上,淩策看到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正對著糖畫出神,那是南楚樣式的鳳凰糖畫。他想起父親說的“楚狗”,衝過去一把打掉糖畫:“南楚的破爛,配不上大曜的地!”

沈清辭愣了愣,看著碎在地上的糖畫,突然抬腳狠狠踩在淩策的靴子上,仰頭瞪他:“你才是破爛!我爹爹說,大曜人都是沒教養的蠻子!”

淩策怒目圓睜,揮拳要打,卻被趕來的淩戰按住。沈從淵也及時拉住清辭,兩人目光在半空相撞,火花四濺。“淩將軍教的好兒子!”沈從淵冷聲道。淩戰冷笑:“總比養個隻會哭鼻子的丫頭強!”

兩個孩子被拉開時,都用最凶狠的眼神盯著對方。淩策的靴底留著小小的腳印,清辭的掌心攥著碎糖渣——家國的仇恨,已在童稚心中埋下尖刺。

獵場遇險,鋒芒暗生……

大曜四十七年,秋。

大曜北境舉辦秋獵,特許邊境小國與南楚派使者觀禮,實則炫耀武力。淩策十二歲,已長成挺拔少年,騎術劍術皆冠絕同齡子弟,腰間佩著淩戰所賜的短劍“破風”。

沈清辭隨父作為南楚使者赴宴,一身銀白騎裝,身姿輕盈如蝶。她知道此行凶險,父親叮囑她“少言多察,莫要與大曜人起衝突”,可看到淩策在獵場縱馬追逐白鹿,引得大曜貴族陣陣喝彩時,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不過是仗著馬好罷了。

午後,淩策追逐一頭黑熊深入密林,漸漸遠離人群。突然腳下馬蹄一絆,連人帶馬摔入獵人設的陷阱,馬匹受驚奔逃,他額頭磕在岩石上,鮮血模糊了視線。陷阱深約丈許,四壁光滑,他掙紮著想爬,卻牽動傷口,疼得眼前發黑。

天色漸暗,寒風卷著落葉墜入陷阱。淩策摸出腰間的破風短劍,試圖在石壁上鑿出落腳處,卻收效甚微。就在他意識漸模糊時,頭頂傳來細碎的聲響。

“喂,你在下麵嗎?”一個清脆的女聲響起,帶著刻意壓低的警惕。

淩策睜眼,看到沈清辭趴在陷阱邊緣,銀白騎裝在暮色中格外顯眼。“是你?”他聲音沙啞,帶著羞辱感,“看我笑話?”

“誰有空看你笑話?”清辭扔下一根繩索,“抓緊了,我拉你上來。”她身後跟著一匹小馬,顯然是偷偷跑過來的。

繩索繃緊,清辭用力拉動,小臉漲得通紅。淩策看著她纖細的手臂因用力而顫抖,突然覺得喉嚨發緊。“不用你假好心!”他吼道,卻還是抓緊了繩索。

兩人一上一下折騰了近一個時辰,才把淩策拉上來。他一瘸一拐地站著,額頭的血順著臉頰流下,狼狽不堪。清辭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扔給他:“南楚金瘡藥,比你們大曜的破爛好用。”

淩策接住藥瓶,指尖觸到瓶身的溫度,竟有些發愣。清辭轉身要走,卻被他叫住:“你……為什麼救我?”

清辭回頭,月光灑在她臉上,眉心紅痣若隱若現:“我沈家不屑趁人之危。但你記住,今日救你,是怕你死在這,彆人說我們南楚人小氣,不是怕你死。”她說完翻身上馬,銀白身影很快消失在密林深處。

淩策握著藥瓶,看著她消失的方向,傷口的疼痛似乎減輕了些。他拆開藥瓶,一股清涼的草藥香散開,比府中的金瘡藥好聞得多。他不知道,沈清辭在離開的路上,悄悄紅了臉——剛才拉他時,不小心碰到他的手,燙得像火。

獵場的風還在吹,兩國的烽煙依舊彌漫,但在兩個少年少女心中,那根名為“仇恨”的尖刺,似乎被什麼東西悄悄磨圓了一角。

榷場再會,劍拔弩張——

大曜四十八年,春。

邊境榷場恢複通商,比往年更熱鬨幾分。大曜與南楚雖未停戰,卻默許百姓互通有無,隻是氣氛始終緊繃,兩國士兵隔街對峙,手都按在刀柄上。

淩策隨父來榷場巡查,額角的傷疤已淡成淺粉色,卻成了他“少年英勇”的標誌。他穿著玄色勁裝,腰佩破風短劍,目光銳利地掃過南楚商隊的攤位,檢查是否有私藏兵器的跡象。

“淩小將軍年紀輕輕,倒是比你父親還謹慎。”一個戲謔的聲音響起,沈清辭提著藥箱從醫館走出,身後跟著兩個南楚藥商。她今日換了身月白襦裙,裙擺繡著暗紋的草藥圖案,倒像個走方郎中。

淩策轉頭,見她將一包草藥遞給一位大曜老婦,語氣溫和,與上次獵場的尖銳判若兩人。“南楚女子不好好在後院繡花,跑到榷場拋頭露麵,就不怕被人笑話?”他語氣生硬,目光卻落在她藥箱上——那箱子邊角磨損,顯然用了很久。

沈清辭挑眉,將藥箱往石桌上一放,露出裡麵整齊的銀針與藥瓶:“大曜男子隻會舞刀弄槍,不知醫者仁心,才該被笑話。”她拿起一株北地特產的“凝血草”,“這草藥能治刀傷,你們士兵在前線流血,我在後方救人,倒成了拋頭露麵?”

淩策語塞,想起獵場她扔給自己的金瘡藥,耳根微熱。恰在此時,兩個大曜士兵與南楚商人因價格起了爭執,推搡間打翻了藥攤,草藥散落一地。“南楚狗敢動手?”大曜士兵怒吼著拔刀。

“住手!”淩策厲聲喝止,剛要上前調解,沈清辭卻已彎腰收拾草藥,對商人道:“算了,這單我賠。”她抬頭看向士兵,眼神清冷,“兵器是用來保家衛國的,不是對著百姓的。”

士兵被她眼神看得一愣,悻悻收刀。淩策看著她默默將散落的草藥分類,指尖被碎石劃破也渾然不覺,心裡莫名有些煩躁。待人群散去,他蹲下身,笨拙地幫她撿起一株凝血草,卻被她拍開手。

“不用你假好心。”清辭將草藥包好,“我沈家雖與你淩家是敵,卻還沒墮落到欠敵人人情。”她背起藥箱要走,又回頭道:“上次的繩索,記得還我。”

淩策握著那株凝血草,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突然發現她的月白襦裙下擺,沾著與他同款的草漬——原來她方才蹲身時,也蹭到了泥土。他將草藥塞進袖中,嘴角竟不自覺地抿出一絲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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