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世池的終極混沌,翻湧著最詭譎的暗流,將“虛偽”的假麵與“固執”的囚籠投射成扭曲的噩夢。葉昭鳳與楚凡的道心,便是那破開永夜的利劍,寒芒吞吐間,直指本源。
**偽善之報:畫皮焚身,真火自鑒**
一片災民遍野的虛影之地。一個腦滿腸肥的富商虛影,正站在臨時搭建的高台上,滿麵悲憫地指揮家丁“慷慨”施粥。他親手將熱氣騰騰的粥碗遞給麵黃肌瘦的災民,鎂光燈(虛影法術)閃爍不停,記錄著他“慈航普度”的“善舉”。台下災民感激涕零,口稱“活菩薩”。
然而,無人角落,富商卻對著心腹低聲獰笑:“蠢貨!把庫底那些發黴的陳米,摻一半進去!再讓畫師多畫幾幅‘周濟圖’,我要讓全天下都知道我‘樂善好施’!”發黴的米粒混入“善粥”,無聲無息。
葉昭鳳遠遠看著,鳳眸冰冷如霜,仿佛看到了朝堂之上,那些借賑災之名,行盤剝之實的蛀蟲嘴臉,指尖赤金鳳氣幾欲破體而出。楚凡卻指向災民聚集的窩棚陰影處:“且看,偽善的種子,開不出感恩的花。”
果然,領了黴粥的災民回到窩棚,發現真相後,感激瞬間化作滔天怨憤。“呸!假仁假義!”“黴米喂豬都不吃!”“做戲給誰看!”咒罵聲在陰暗處彙成暗流。富商“善名”廣播的同時,“假慈悲”的惡名亦如瘟疫般悄然蔓延。
三日後,富商引以為傲的巨大糧倉,因看守懈怠(富商克扣工錢,守衛消極怠工),火星迸濺,烈焰衝天!富商嘶聲裂肺地呼救,組織救火。然而,近在咫尺的災民們卻冷漠旁觀,甚至有人低聲嗤笑:“燒得好!燒光這黑心糧!”竟無一人上前施以援手!
“偽善,是披著羊皮的豺狼,其毒更甚真惡。因其褻瀆了善之名,玷汙了信之基。”葉昭鳳望著那富商在火海中徒勞掙紮、最終被烈焰吞噬的虛影,聲音凜冽如刀,“**真善如大地,無言承載萬物;偽善如浮萍,華麗卻無根,終被自己掀起的浪濤吞沒。**”
楚凡看著那熊熊烈焰,仿佛焚儘了世間虛妄:“**以善為餌,釣取私利者,終將被自己拋出的釣鉤,刺穿咽喉。**”
**失信難立:言諾千鈞,基業沙聚**
曾有一關,需收集“星隕寒鐵”修補破損的傳送古陣。一個精明的貨商虛影主動尋來,賭咒發誓能以極低價格、最快速度提供足量寒鐵。葉昭鳳與楚凡預付了巨額定金,甚至在一次煞獸突襲中,楚凡以身相護,替貨商擋下致命一擊。
然而,當約定的交貨之日來臨,貨商卻兩手空空,滿臉“沉痛”:“兩位恩公!天降橫禍啊!運送寒鐵的飛舟遭遇虛空亂流,連人帶貨……全毀了!定金……唉,也賠進去了!”
葉昭鳳眉頭緊鎖,鳳氣隱隱鎖定貨商:“他怎敢如此?不怕你我雷霆之怒?”楚凡卻示意她稍安,隻冷冷道:“好自為之。”便拉著她離去。
他們並未報複,隻是繼續前行。但“貨商為暴利背信棄義,連救命恩人都坑騙”的消息,卻如長了翅膀般傳遍了這片虛境商路。此後,無論貨商如何巧舌如簧,壓低價格,再無人願與他交易——“一個連救命恩人都能背叛的人,還有什麼信譽可言?”曾經的車水馬龍,門可羅雀。最終,他的商行資金鏈斷裂,債台高築,昔日華廈轟然倒塌,隻餘下貨商在廢墟中癲狂哭笑。
“**失信者,如同自斷根基的浮屠。縱能一時欺天,騙得金山銀海,也終將在真相的颶風中,化為齏粉。**”楚凡望著那廢墟,聲音平靜無波。葉昭鳳想起登基大典上,自己立於萬民之前,立下“不欺民、不瞞下、言出必踐”的誓言,心頭明鏡高懸:**信用,乃立身之本,行道之基。失此一諾,縱有移山填海之能,亦是空中樓閣,頃刻可傾。**
**130.盲從之禍:群氓無首,深淵自招**
一片大地龜裂、人心惶惶的村落虛影。一個身披麻袍、手持骨杖的“先知”虛影站在高石上,聲音嘶啞而充滿蠱惑:“地母震怒!皆因爾等不敬神明!需獻上至純至陰的童男女祭品,方能平息神怒,地裂彌合!”
恐慌如同瘟疫蔓延。“先知說得對!”“獻祭!快獻祭!”村民們狂熱的呼喊彙成洪流。他們將目光鎖定了一個父母雙亡的孤女,不顧孩子的哭喊掙紮,用粗糙的麻繩將她捆上簡陋的祭台。有人麵露不忍,剛想質疑,立刻被周圍瘋狂的聲浪淹沒、推搡:“大家都信先知!你敢質疑神明?想害死全村嗎?”
葉昭鳳鳳眸含煞,正要出手。楚凡卻已無聲掐訣,一道龐大的幻象結界瞬間籠罩村落!幻象中,孤女被投入地裂深淵,然而地裂非但未合,反而驟然擴大,吞噬祭台,將狂熱的村民與那獰笑的“先知”一同卷入!在墜落深淵的最後一刻,村民們駭然看到,“先知”的麻袍下,赫然是纏繞著幽冥煞氣的枯骨——正是他們曾聯手驅逐的邪教餘孽!
幻象散去,村落死寂。村民們臉色慘白如紙,冷汗浸透衣衫,看著祭台上瑟瑟發抖的孤女,再看向那“先知”,眼中隻剩下無邊的恐懼與醒悟。綁繩的手,顫抖著鬆開。
“**盲從,是主動將靈魂典當給未知的號令者。眾人向東,便不敢西顧;號令者指向深淵,便甘做撲火的飛蛾。**”葉昭鳳的聲音如同寒泉,滌蕩著眾人的神魂,“**真相,往往掌握在敢於獨立思考、不懼孤立的清醒者手中。**”
楚凡望著驚魂未定的村民,補充道:“**隨波逐流者,終將被自己掀起的濁浪,卷入無底漩渦。**”
**剛愎自用:鐵壁自囚,潰堤之悔**
一座雄偉的邊城虛影,正麵臨蠻族大軍壓境。城主虛影自詡“算無遺策”,力排眾議,執意啟動耗費巨大的“水淹七軍”古陣,欲引城外滄浪之水倒灌敵營。
副將憂心忡忡:“城主三思!滄浪河上遊‘老龍口’堤壩年久失修,強行蓄引巨量河水,恐有潰堤之險!屆時大水將先淹我城外三鄉良田沃土啊!”
“住口!”城主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本城主鎮守鐵岩城十年,殫精竭慮,豈容爾等懦夫置喙?‘老龍口’穩如磐石!再敢亂我軍心,軍法從事!”他雙目赤紅,不容置疑。
恰逢葉昭鳳與楚凡途經此地。楚凡以靈力探查河脈,臉色驟變:“城主!‘老龍口’壩體內部早已被陰水侵蝕,千瘡百孔!強行蓄水,不出一刻,必潰無疑!”
城主斜睨葉昭鳳,嗤笑一聲,滿是輕蔑:“嗬,哪裡來的無知婦人,也敢妄論軍國大事?陣法之道,豈是爾等能懂?速速離去,莫礙我軍機!”他固執己見,悍然下令開閘蓄水!
巨量的滄浪河水被強行拘束,湧入古陣河道,水位瘋狂上漲。然而,未及淹沒敵營,上遊便傳來天崩地裂般的轟鳴!“老龍口”堤壩,應聲而潰!渾濁的洪水如同脫困的洪荒巨獸,以摧枯拉朽之勢,並非衝向敵營,而是咆哮著撲向毫無防備的鐵岩城郊!三座富庶的鄉鎮瞬間化為澤國,哀鴻遍野。
城主站在城頭,望著下方滾滾洪流吞噬家園,聽著百姓絕望的哭嚎,麵如死灰,手中令旗頹然墜地。大勢已去,悔之晚矣。
“**剛愎自用者,如同為自己築起密不透風的鐵壁囚籠。拒諫言於門外,塞忠言於耳中,最終隻會在自己打造的牢籠裡,被名為‘固執’的洪水淹沒。**”楚凡的聲音穿透風雨,帶著沉重的歎息。
葉昭鳳望著那在洪水中沉浮的屋舍,想起自己曾因過分堅持“乾綱獨斷”,險些鑄成冤獄大錯,若非楚凡據理力爭……她心有餘悸,輕聲道:“**真正的智慧,是自信的鋒芒與納諫的胸懷交織成網。聽不進異見的路,終將通向懸崖。**”
最後的四重迷障,煙消雲散。葉昭鳳與楚凡立於萬世池混沌的核心,周身靈力奔流不息,那“辨偽存真”的銳利與“清醒自持”的沉凝,已徹底熔鑄一體,化作一種圓融無礙、堅不可摧的“真如”之境。偽善的反噬、失信的崩塌、盲從的深淵、固執的絕路……如同最終的試煉之火,將他們道心中的最後一絲雜質煆燒殆儘。
“前麵的萬般錘煉,皆為‘守心’。”葉昭鳳的目光穿透最後的重重混沌,落在那象征著歸途的、越來越清晰的光源之門上,聲音平靜如古井深潭,卻蘊含著開天辟地的力量,“守住一點靈台真性,萬邪不侵,萬劫不磨。”
楚凡與她十指緊扣,掌心“同心印”的光芒熾盛到了極致,與兩人浩瀚的脫凡靈力共鳴,化作一道貫穿混沌的光柱:“**真性不昧,信諾如山,靈台常醒——持此三昧真火,任他萬世沉浮,我自巋然不動,照見歸途!**”
萬世池那翻騰了無儘歲月的混沌,此刻仿佛也在這無暇道心的輝映下,變得溫順而通透。無數麵曾扭曲人心的棱鏡,此刻儘數映照出兩人攜手並肩、道心通明的身影。他們的步伐不再僅僅是行走,而是一種宣告,一種以淬煉過的靈魂鋪就的、通往真實彼岸的虹橋。
**萬世歸真,心鏡通明。此去歸途,再無迷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