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鐵牛望著停車場裡泛著金屬冷光的勞斯萊斯幻影，手指無意識摩挲著褲縫——這是三天前被白小米硬拽著買的阿瑪尼西服，此刻正像鐵箍般勒著他的肩胛骨。
"你確定要穿這個？"白小米提著星空藍晚禮服的裙擺，銀色細跟涼鞋在花崗岩地麵敲出清脆聲響。她發髻間彆著枚蝴蝶造型的碎鑽發卡，隨著轉頭折射出細碎光芒。
李鐵牛扯了扯領口暗紅條紋的領結："要不是你拿龍蝦鉗威脅，老子寧可穿背心褲衩。"話音未落，後腰就被白小米的指甲掐得生疼。這丫頭穿得人模狗樣，下手還是這麼狠。
會所門前的羅馬柱下，六個黑衣保安正查驗請柬。李鐵牛突然停住腳步，餘光瞥見停車場角落裡那輛深藍色蘭博基尼。車窗半開著，李豐正叼著雪茄吞雲吐霧，副駕上的霍坤舉著望遠鏡朝這邊張望。
"他們在賭我們出醜。"李鐵牛壓低聲音，拇指在褲縫處輕輕敲打摩斯密碼的節奏。這是退伍老兵李父教他的習慣，此刻倒成了緩解緊張的小動作。
白小米剛要開口，前方突然傳來刺耳的笑聲。程子豪摟著個蛇精臉女人晃過來，愛馬仕皮帶扣上還沾著可疑的紅色唇印。"這不是賣柑橘的土包子嗎？"他故意提高音量，引得周圍幾個名媛側目，"怎麼，帶姘頭來釣金龜婿？"
蛇精臉掩嘴嬌笑，鑲著水鑽的美甲劃過程子豪的胸口："程哥你看她這身山寨貨，高定禮服的收腰線都沒對齊呢。"
白小米的耳朵因為憤怒而變得通紅，她的胸口劇烈起伏著，仿佛有一股怒火在她體內燃燒。然而，就在她準備發作的時候，李鐵牛突然嗅到了一股熟悉的麝香味。
這股香味讓他立刻警覺起來，他的目光迅速掃過程子豪，然後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程老板，”李鐵牛不緊不慢地說道，“今天可真是夠忙的啊。上午在四季酒店，下午又去凱旋門會所見客戶，這日程安排得可真是緊湊啊。”
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調侃和嘲諷，似乎對程子豪的行程了如指掌。程子豪的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就恢複了平靜。
"你、你胡說什麼！"蛇精臉突然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她脖頸處有道新鮮抓痕，此刻在夕陽下泛著血絲。
李鐵牛湊近半步，目光掃過程子豪的領口："程老板的襯衫第三顆紐扣係錯了，看來上午換衣服時很著急嘛。"他特意加重"換衣服"三個字，圍觀人群中立刻響起曖昧的嗤笑。
"你他媽找死！"程子豪掄起拳頭，卻被保安隊長攔住。這時白小米突然驚呼："程先生，你女朋友的絲襪勾線了！"趁著眾人低頭，李鐵牛的手指如靈蛇般探進程子豪的後褲袋。
五分鐘後，當程子豪發現請柬不翼而飛時，李鐵牛已經挽著白小米走進水晶旋轉門。門童剛要阻攔，一張燙金請柬精準地拍在他胸口。
"霍氏集團特邀貴賓。"白小米揚起下巴，孔雀藍眼影在吊燈下流轉光華。她踩著十厘米細高跟，走得比穿運動鞋還穩當。
會所大廳裡，香檳塔折射著施華洛世奇水晶燈的光暈。李鐵牛扯鬆領帶，目光掃過自助餐台——澳洲龍蝦刺身旁擺著雕成玫瑰的胡蘿卜，這讓他想起村裡張嬸醃的蘿卜乾。突然，他後頸寒毛倒豎，仿佛被毒蛇盯上。
二樓觀景台，霍坤正倚著鍍金欄杆冷笑。他今日穿著暗紋唐裝，盤龍扣上嵌著塊血玉。身後保鏢華子藤的機械義眼閃著紅光，那是三年前地下拳賽留下的"紀念"。
"他們怎麼進來的？"李豐將雪茄碾滅在琉璃煙灰缸裡，瑪瑙袖扣磕出清脆聲響。他今日特意穿了雙鱷魚皮切爾西靴，鞋尖還沾著停車場的新泥。
霍坤轉動著翡翠扳指："請柬是程家那個蠢貨的。"他瞥了眼樓下正揪著女友頭發的程子豪，"不過無妨，好戲才剛開始。"說著對華子藤比了個手勢，保鏢的機械手指在虛擬屏上快速滑動。
此刻的李鐵牛正被白小米拽著認識各路"青年才俊"。穿星空西裝的陸公子大談區塊鏈，戴金絲眼鏡的趙小姐高論元宇宙，還有個梳油頭的家夥非要給他看新買的勞斯萊斯車鑰匙。
"李先生在哪高就？"某位自稱天使投資人的胖子遞來名片，袖口露出百達翡麗鸚鵡螺。
李鐵牛接過名片折成紙飛機："青山村柑橘合作社，專門研究怎麼讓柑橘不被鳥啄。"紙飛機嗖地紮進香檳杯，濺起的水花沾濕了胖子的真絲領帶。
白小米在餐桌下狠狠踩他的腳，臉上卻掛著得體的微笑："我們最近在拓展高端禮品市場，聽說陳局長的夫人最愛柑橘養生？"她這話是對著電力局張濤說的，手指狀似無意地拂過對方西裝內袋——那裡露出半截溫泉度假村的vip卡。
突然，全場燈光暗了下來。追光燈打在旋轉樓梯上，霍坤緩步而下，唐裝下擺繡的暗龍在光影中若隱若現。他身後跟著四個穿旗袍的禮儀小姐，手捧蓋著紅綢的托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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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各位賞光。"霍坤的嗓音像砂紙打磨金屬，"家父特意從緬甸請來塊翡翠原石，權當今晚的彩頭。"紅綢掀開的瞬間，滿場嘩然。足有臉盆大的原石透著幽幽綠芒，表皮還帶著礦坑的潮濕氣息。
李鐵牛突然捂住胸口，傳承之力在血脈中躁動。他能"看"到原石內部湧動的靈氣，比之前在潘家園見過的任何玉石都濃鬱。白小米察覺他的異常，指甲深深掐進他臂彎："彆惹事。"
"接下來是自由競價環節。"霍坤敲了敲翡翠扳指，"不過..."他故意拖長尾音，"隻有持有霍家特製請柬的貴賓才有資格出價。"
禮儀小姐開始分發電子競價器。李鐵牛盯著手中程子豪的普通請柬，突然明白這是個精心設計的陷阱。二樓觀景台，李豐正舉著紅酒杯朝他致意，嘴角的冷笑帶著三分惡毒。
“怎麼辦？”白小米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慌亂，她的假睫毛微微顫動著，仿佛在訴說著內心的不安。“他們故意用這種方式羞辱我們……”
然而，她的話還未說完，就被一陣突如其來的響動打斷了。隻見李鐵牛突然大步走向餐台，他的步伐堅定而有力，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在眾人驚愕的注視下，李鐵牛毫不猶豫地抄起了切龍蝦的銀質餐刀。他將餐刀握在手中，對著那塊翡翠原石比劃了兩下，然後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霍少，聽說真正的好玉能鎮邪祟？”李鐵牛的聲音平靜而低沉，但卻在這安靜的氛圍中顯得格外清晰。他的目光落在了霍坤身上，似乎在等待對方的回應。
霍坤顯然沒有預料到李鐵牛會有如此舉動，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下來，剛想開口嗬斥，卻隻見李鐵牛手腕一抖，手中的餐刀如同閃電一般直插石心！
“住手！”霍坤的咆哮聲與翡翠原石碎裂的聲音同時響起，整個場麵頓時陷入了一片混亂。人們驚愕地看著這一幕，有的人甚至忍不住發出了尖叫。
當塵埃落定，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塊已經裂成兩半的原石上。隻見原石的中心，原本應該是晶瑩剔透的綠色玉石，此刻卻赫然露出了蜂窩狀的黑色雜質，看起來異常刺眼。
李鐵牛緩緩地甩了甩那隻因為用力過猛而有些震麻的手腕，然後抬起頭，冷冷地看著霍坤，說道：“霍家拿毒石當彩頭，是想害在座各位家宅不寧嗎？”他的語氣雖然平靜，但其中蘊含的怒意卻是顯而易見的。
接著，李鐵牛又輕輕地踢了踢地上的碎石，繼續說道：“這種被礦酸泡過的b貨，戴久了怕是會得皮膚病吧。”他的話語如同一把利劍，直直地刺向了霍坤，讓對方的臉色變得愈發難看。
全場死寂。突然，那位陸公子猛地摘下手上的翡翠扳指，張濤更是臉色發白地摸著西裝內袋——那裡還裝著霍家上周送的"冰種"掛件。
霍坤的機械義眼瘋狂閃爍紅光，華子藤的金屬指節已彈出利刃。就在這時，會所大門突然洞開，常勝集團董事長常勝拄著黃花梨手杖緩步而入，身後跟著十二個穿藏青製服的保鏢。
"聽說有人拿緬甸礦場的邊角料糊弄人？"常勝的手杖重重頓地，目光如電射向霍坤，"巧了，我剛從仰光回來，要不要給霍賢侄看看真正的老坑料？"
停車場蘭博基尼內
李豐一拳砸在方向盤上，車載智能係統發出刺耳警報。"又他媽是常勝！"他瞪著會所裡被眾人簇擁的李鐵牛，"這老東西不是回東水市了嗎？"
霍坤的機械義眼還在抽搐性閃爍。他扯開唐裝領口，露出鎖骨處的植入芯片："常勝的私人飛機兩小時前就該起飛...除非..."他突然僵住，虛擬屏彈出條加密信息——那是潛伏在機場的眼線發來的情報。
華子藤的金屬手指劃過全息投影："常勝的灣流g650還在機庫，但..."畫麵突然切換成常勝在會所大廳的實時影像，"這是全息投影！"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看向二樓觀景台。那裡，原本站著侍應生的位置，此刻隻剩下一台正在收攏的激光投影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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