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總，我們中山箱包決定終止合作。"禿頂的中年男人推了推金絲眼鏡，聲音裡透著虛偽的歉意，"違約金會按時打到貴公司賬戶。"
李鐵牛不動聲色地按住葉子汐微微發抖的手腕，目光掃過在場二十多位企業代表。這些人三個月前還爭相巴結青山製藥，現在卻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般圍了上來。
"王總說得對，我們天長運輸也..."
"還有我們恒通貿易..."
解約聲明接二連三地響起，葉子汐精致的妝容掩蓋不住蒼白的臉色。她注意到角落裡幾個小企業代表正在交頭接耳，顯然在觀望風向。
"諸位。"李鐵牛突然提高音量，聲音在宴會廳產生奇特的共振，"青山製藥尊重每位合作夥伴的選擇，但請記住——"他拿起餐刀輕輕敲擊香檳杯，"今天走出這個門的，永遠彆想再踏進來。"
現場瞬間安靜，隻有中央空調發出輕微的嗡鳴。
"好大的口氣！"張真貴拍著手從旋轉樓梯走下來，定製西裝包裹著發福的身材，"李總怕是還沒認清形勢？"
隨著他的掌聲，宴會廳側門被推開。一個穿著考究西裝、挺著啤酒肚的中年男人踱步而入，鋥亮的皮鞋在大理石地麵敲出清脆的聲響。
"譚總？"葉子汐手中的香檳杯突然傾斜，琥珀色液體濺落在裙擺上。她顧不得擦拭，聲音發緊："您怎麼會..."
"驚喜嗎？"張真貴得意地整了整領帶，"容我重新介紹，這位是揚天集團藥材事業部總經理譚傳玉。哦對了，他名下的百草堂上周剛完成並購。"
李鐵牛眯起眼睛。這個譚傳玉他調查過，表麵是藥材商，背地裡放高利貸起家，左手腕有道三寸長的刀疤，據說是當年追債時留下的。
"葉小姐。"譚傳玉貪婪的目光在葉子汐鎖骨處流連，"按照新合同，明天起百草堂所有藥材供應價上調300，預付全款。當然..."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張真貴，"如果你願意單獨聊聊..."
"啪！"
清脆的耳光聲在宴會廳回蕩。葉子汐收回發麻的右手，胸口劇烈起伏："無恥！"
譚傳玉摸了摸發紅的臉頰，突然獰笑："這一巴掌值五百萬。從明天開始，你們連一克當歸都拿不到！"
現場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幾個原本猶豫的小企業主立刻掏出手機，顯然在通知財務部準備解約函。
"鐵牛..."葉子汐壓低聲音，指尖冰涼，"倉庫庫存隻夠維持兩周..."
李鐵牛卻突然笑了。他慢條斯理地解開西裝扣子，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到譚傳玉麵前。
"你笑什麼？"譚傳玉被笑得發毛，不自覺地後退半步。
"我在笑..."李鐵牛猛地揪住對方領帶，強迫他彎下腰，"有些人跪久了，就以為站著的人都該死。"
"放手！"張真貴厲聲喝道，四個保鏢立刻圍上來。
李鐵牛恍若未聞，反而湊到譚傳玉耳邊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聽說你上個月在澳門輸了六千萬？不知道揚天集團知不知道，他們新收購的藥材公司早就抵押給地下錢莊了？"
譚傳玉瞳孔驟縮，額頭瞬間滲出冷汗。
"還有..."李鐵牛鬆開領帶，輕輕拍了拍他僵硬的臉，"你養在碧水灣的小情人，上周剛刷你的卡買了套翡翠首飾？巧了，那家珠寶店剛好是..."
"住口！"譚傳玉突然暴喝，隨即意識到失態，強壓著顫抖說："李總好手段，不過這些威脅..."
"威脅？"李鐵牛從內袋掏出一疊照片甩在香檳塔上，彩色影像順著酒液四散飄落，"我隻是好奇，張副總看到這些會作何感想？"
照片上赫然是譚傳玉與幾個境外藥商的密會畫麵，時間都在並購案公示期。
張真貴臉色驟變，快步上前抓起照片。他越看臉色越難看，最後狠狠瞪向譚傳玉："你竟敢..."
現場頓時亂作一團。原本要解約的企業代表們麵麵相覷，幾個機靈的已經悄悄收起了簽字筆。
"諸位。"李鐵牛提高聲音，"青山製藥下周將召開供應商大會，屆時會公布新的合作政策。"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滿地照片，"當然，座位有限。"
葉子汐震驚地望著身邊這個深藏不露的男人。她突然想起三天前李鐵牛突然說要"釣魚"，原來早就在等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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