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清脆的耳光聲在宴會廳內炸響，張真貴隻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踉蹌著後退幾步，一屁股跌坐在地毯上。
他下意識摸了摸火辣辣的臉頰，指腹觸到一片腫脹的皮膚。舌尖嘗到鐵鏽般的腥味，他"呸"地吐出一口血水，兩顆白森森的牙齒混著血絲滾落在地毯上。
"李鐵牛！你竟敢打我？"張真貴瞪大眼睛，聲音因為缺了門牙而漏風。他顫抖著舉起手指向對麵，西裝領帶早已歪斜，精心打理的發型也散亂不堪。
李鐵牛甩了甩手腕，嘴角勾起一抹痞笑："打是親罵是愛，我這叫愛的教育。"他說著還衝葉子汐眨眨眼，"葉總，您說是不是？"
葉子汐原本緊繃的麵容突然綻開笑容，這一笑如同冰雪消融，連帶著緊繃的肩膀也放鬆下來。她這才想起，薑紅和李鐵牛研發的嫁接技術已經能大幅縮短草藥生長周期，倉庫裡的存貨也足夠支撐到新一批藥材成熟。
"張少，您沒事吧？"幾個小老板爭先恐後地圍上來攙扶，其中譚傳玉最為殷勤，幾乎是用整個身體托著張真貴的胳膊。
"李鐵牛！你太無法無天了！"譚傳玉扯著嗓子喊道，油光滿麵的臉上堆滿諂媚，"張氏集團來我們縣投資是看得起我們，你這樣對待貴客，是想讓全縣老百姓都喝西北風嗎？"
"就是！"另一個梳著大背頭的男人附和道，"我們青陽縣商界絕不容許這種野蠻行徑！"
李鐵牛抱著手臂冷眼旁觀，這些跳梁小醜的表演實在拙劣。他餘光瞥見錢彪和蘇國棟已經放下酒杯，霍振東和李昌盛也交換了個眼神，但都按兵不動，似乎在等待最佳出場時機。
張真貴在眾人攙扶下站穩，掏出絲質手帕擦了擦嘴角血跡，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李鐵牛，看見了嗎？這就是得罪張氏集團的下場！從今天起，整個青陽縣商界都會封殺你！"
"哦？"李鐵牛挑眉，正要說話，一個低沉的聲音突然從人群後方傳來。
"誰給你的權力代表青陽縣商界？"
人群自動分開，錢彪邁著穩健的步伐走來，黑色西裝下的肌肉線條若隱若現。他身後跟著蘇國棟，這位餐飲大亨手裡還晃著一杯威士忌，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
譚傳玉的臉色瞬間煞白，大背頭男人的手也開始發抖。他們這才注意到，宴會廳角落裡，霍振東和李昌盛不知何時已經站了起來。
"有意思。"霍振東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袖扣，聲音不大卻讓全場安靜下來，"我霍家在青陽縣經營三十年，倒不知道什麼時候輪到幾個小蝦米代表商界了？"
李昌盛更直接，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立刻終止與譚氏藥材的所有合作。"他掛斷電話，銳利的目光掃過那幾個諂媚者，"還有誰想試試代表商界的滋味？"
現場頓時鴉雀無聲。譚傳玉雙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他苦心經營多年的藥材生意，就這麼被輕飄飄一句話判了死刑。
張真貴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他原以為憑借楊氏集團的威名，這些地頭蛇多少會給些麵子，沒想到他們竟敢當眾駁斥。
"幾位這是要跟楊氏集團作對？"張真貴強壓怒火，聲音裡帶著威脅，"彆忘了，我們集團在省裡的關係......"
"張少爺。"葉子汐突然開口，她踩著高跟鞋走到李鐵牛身邊，香檳色禮服在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商業合作講究互利共贏，不是誰聲音大誰就有理。"她舉起手中的文件夾，"順便說一句，我們的嫁接技術已經通過省級認證，未來藥材完全可以自給自足。"
李鐵牛驚訝地看了她一眼，沒想到這丫頭關鍵時刻這麼給力。他順勢摟住葉子汐的肩膀，感受到她瞬間僵硬的肌肉，卻故作親密地湊到她耳邊："配合得不錯。"
葉子汐耳尖泛紅，悄悄掐了下他的腰眼。
張真貴看著他們親密的姿態，眼中妒火更甚。他正要發作，宴會廳大門突然被推開。
"這麼熱鬨？"一個洪亮的聲音傳來。眾人回頭，隻見縣長帶著幾個政府官員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幾位媒體記者。
張真貴眼前一亮，立刻迎上去："縣長，您來得正好！我們楊氏集團在青陽縣的投資環境......"
"張總啊。"潘國忠和藹地拍拍他的肩膀，卻不著痕跡地避開他伸來的手，"我剛收到省裡的文件，你們集團在鄰省那個化工項目，好像出了點問題？"
這句話如同重磅炸彈，張真貴臉色驟變。那個違規排汙的項目是他們集團近期最大的醜聞，明明已經花錢壓下去了......
記者們敏銳地嗅到新聞價值，閃光燈立刻對準了張真貴狼狽的模樣。
李鐵牛趁機高聲說道："各位，我們青山製藥的新品發布會馬上開始，請大家移步展廳！"他朝錢彪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即帶著保安疏導人群。
混亂中，李鐵牛拽著葉子汐溜到走廊拐角。
"你乾什麼！"葉子汐甩開他的手，整理著被弄皺的禮服，"我還沒找你算賬呢，誰讓你當眾......"
"噓——"李鐵牛突然捂住她的嘴，另一隻手指向消防通道。透過玻璃，他們看見張真貴正在打電話，臉色陰沉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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