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像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記憶深處塵封已久的門。李鐵牛渾身一顫，仿佛被電流擊中，連呼吸都停滯了一瞬。
兩年了。七百多個日夜，他曾在夢裡無數次聽見這個聲音，醒來時枕邊卻隻有冰冷的月光。
包廂門緩緩打開，一個穿著米色a字裙的女孩出現在門口。黑色絲襪包裹著她修長的雙腿，格子大衣下擺隨著她歡快的步伐輕輕擺動。當她笑起來時，右臉頰那個小小的酒窩若隱若現，左眼角下的淚痣在燈光下格外明顯。
"婷婷姐！我想死你啦！"女孩張開雙臂，卻在目光觸及白婷婷身旁的李鐵牛時，整個人如遭雷擊般僵在原地。
李鐵牛感覺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他看見女孩的瞳孔驟然收縮，纖細的手指無意識地抓緊了門框。一滴淚水不受控製地從他眼角滑落，順著堅毅的麵龐滾落，在下巴處懸停了片刻，最終砸在地毯上，消失無蹤。
"小...小冰..."
"鐵牛哥..."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聲音裡都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李鐵牛注意到劉冰冰的指甲已經深深掐進了掌心，卻渾然不覺疼痛。
白婷婷敏銳地察覺到兩人之間異常的氣氛，笑著打趣道："怎麼？你們該不會一見鐘情了吧？"她輕輕拍了拍劉冰冰的肩膀，"小冰，彆忘了你下個月就要訂婚了哦！"
這句話如同一盆冰水當頭澆下。李鐵牛隻覺得耳邊嗡的一聲，眼前一陣發黑。他踉蹌著後退半步，扶住牆壁才勉強站穩。胸口像是被重錘擊中，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撕裂般的疼痛。
"訂...婚？"他聽見自己的聲音乾澀得不像人類發出的。
劉冰冰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她下意識地伸手想抓住什麼，卻在半空中停住，緩緩收回。兩年不見，她以為時間已經衝淡了一切，卻在見到李鐵牛的這一刻才明白，有些感情就像刻在骨頭上的印記，永遠無法磨滅。
"鐵牛哥，我..."她張了張嘴，卻不知從何說起。
"不用解釋。"李鐵牛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擠出一個笑容。他注意到劉冰冰左手無名指上已經戴著一枚精致的鑽戒，在燈光下閃爍著刺眼的光芒。"我明白。"
他向前一步，張開雙臂："來，抱一下吧。就當是...給過去畫個句號。"
劉冰冰的眼淚終於決堤。她撲進李鐵牛懷裡，聞到了那熟悉的氣息——還是那款廉價的須後水，混合著陽光和青草的味道。這個懷抱曾經是她最安心的港灣，如今卻成了告彆的站台。
"祝你幸福。"李鐵牛在她耳邊輕聲說，聲音哽咽得幾乎聽不清。說完這句話，他猛地轉身，大步走向走廊儘頭。轉身的瞬間，一滴淚水甩落在劉冰冰的手背上，燙得她心頭一顫。
"李鐵牛！"白婷婷在後麵喊道，"我在會所門口等你！"
走廊的燈光將李鐵牛的影子拉得很長，孤獨而倔強。他走得很快，仿佛身後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在追趕。直到衝出會所大門，冷風撲麵而來，他才停下腳步，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
"沒出息！"他低聲咒罵，卻控製不住更多的淚水湧出。兩年來的尋找、等待，最終隻換來一句"祝你幸福"。他知道自己應該為劉冰冰高興，可心臟卻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疼得他彎下腰去。
會所包廂內，劉冰冰站在原地，淚水模糊了視線。她下意識地向前邁了一步，卻又硬生生停住。纖細的手指緊緊攥著裙擺，指節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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