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婷婷的話如同一道驚雷，在李鐵牛腦海中炸開。
他手中的茶杯"啪"的一聲掉在地上，茶水濺在褲腳上卻渾然不覺。窗外柑橘樹上的知了突然停止了鳴叫，房間裡安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你是說...劉冰冰是被家族強行帶走的？"李鐵牛的聲音乾澀得不像自己的。
白婷婷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劉家在京城勢力龐大，他們發現冰冰和你交往後，立刻派人抹去了她在東水市的所有痕跡。"
李鐵牛猛地站起身，在狹小的客廳裡來回踱步。他的拳頭握得咯咯作響，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卻感覺不到疼痛。
"那個楊超宇..."他突然停下腳步，眼中閃過一道寒光，"當初在ktv給劉冰冰下藥，是不是..."
"沒錯。"白婷婷苦笑一聲，"那次事件讓劉家注意到了你們的關係。後來楊超宇再次出手時，劉家派來的內勁武者出現，打傷了楊家的供奉，帶走了冰冰。"
李鐵牛腦中閃過無數片段——劉冰冰突然消失的那天，他瘋了一樣找遍整個校園；後來得知她有了未婚夫時，自己喝得爛醉如泥；在京城偶遇時她眼中的淚光...
"她為什麼不告訴我真相？"李鐵牛聲音嘶啞。
"告訴你又能怎樣？"白婷婷歎息道，"劉家威脅說如果你敢糾纏，就會讓你和你的家人付出代價。冰冰是為了保護你才..."
"保護我？"李鐵牛突然大笑起來，笑聲中帶著說不出的苦澀，"用她一生的幸福來保護我？"
他猛地一拳砸在牆上，老舊的磚牆簌簌落下幾縷灰塵。白婷婷被這突如其來的爆發嚇了一跳，但很快鎮定下來。
"鐵牛，你冷靜點。"她輕聲勸道，"事情已經這樣了，你..."
"我冷靜不了！"李鐵牛轉身，雙眼通紅，"你知道這兩年我是怎麼過來的嗎？我以為她不愛我了，我以為她變了心！"
白婷婷沉默片刻，突然問道："如果早知道真相，你會怎麼做？"
"我會..."李鐵牛話到嘴邊突然停住，因為他意識到，兩年前的自己確實無能為力。
"看到了嗎？這就是冰冰不告訴你的原因。"白婷婷聲音輕柔卻字字誅心，"她太了解你了，知道你會不顧一切去救她，然後...一起毀滅。"
李鐵牛像被抽走了全身力氣，頹然坐回椅子上。窗外夕陽西沉，最後一縷陽光透過柑橘樹的枝葉，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現在不一樣了。"良久，他抬起頭，眼中重新燃起火焰，"現在的我，不再是那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
白婷婷擔憂地看著他："鐵牛，你彆衝動。劉家和東方家族的能量遠超你的想象。就算是東水市第一家族陳家，在他們麵前也不值一提。"
"半年前，當我發誓要扳倒楊家時，所有人都說我瘋了。"李鐵牛聲音低沉而堅定，"現在楊家在哪？"
"這不一樣！"白婷婷急得站了起來，"楊家和傳承世家根本不是一個級彆的！"
"對我來說，都一樣。"李鐵牛目光如炬，"半年前我父親重傷在床，我身無分文，楊家對我來說就是一座大山。現在劉家和東方家族，不過是另外兩座大山罷了。"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著院中盛開的山茶花："而且，你以為東方亮會放過我嗎？今天我們已經正麵衝突，以他的性格，遲早會對我下手。"
白婷婷張了張嘴，卻無言以對。她知道李鐵牛說得沒錯，東方亮睚眥必報的性格在京城圈子裡人儘皆知。
"你放心，我不會魯莽行事。"李鐵牛轉身，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劉家不是講究門當戶對嗎？那我就創造一個能讓他們正視的豪門！"
白婷婷怔住了。眼前這個男人身上突然散發出一種令人心悸的氣勢，那句"創造一個豪門"從他口中說出，竟讓人不由自主地相信。
"你...打算怎麼做？"她小心翼翼地問。
"首先，我需要時間壯大實力。"李鐵牛沉聲道，"其次，我需要你幫我關注劉冰冰的情況。如果東方家敢欺負她..."
他的聲音陡然轉冷："我會讓東方亮知道，什麼叫後悔莫及。"
白婷婷看著李鐵牛堅毅的側臉，突然明白了劉冰冰為何會愛上這個男人。在他身上，有一種令人安心的力量，仿佛再大的困難都能被他踏在腳下。
"我答應你。"她輕聲說，"但你也答應我，在沒有足夠實力前，不要輕舉妄動。"
李鐵牛點點頭，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那是他和劉冰冰在大學時的合影。照片上的女孩笑靨如花，男孩眼中滿是寵溺。
"你知道嗎？"他輕輕撫過照片，"這兩年我恨過她，怨過她，甚至想過要忘記她。但現在我知道了，她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保護我。"
他的聲音越來越堅定："這一次，換我來保護她。終有一天，我會堂堂正正地站在她麵前，告訴所有人——我李鐵牛，不需要依附任何豪門，我自己就是豪門！"
最後一句話擲地有聲，在安靜的房間內回蕩。窗外的山茶花瓣隨風飄落，仿佛在見證這個不平凡的誓言。
白婷婷眼中泛起淚光。她突然有種預感，眼前這個男人，或許真的能創造奇跡。
"我會幫你。"她擦掉眼淚，露出堅定的表情，"不過在那之前，你得先學會保護自己。東方亮不會善罷甘休的。"
李鐵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讓他放馬過來。正好用他來試試我的斤兩。"
夕陽完全沉入地平線，院中的柑橘樹在暮色中搖曳。兩人又低聲商議了一些細節，直到滿天星鬥爬上夜空。
當李鐵牛離開時，白婷婷站在門口，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鄉間小路的儘頭。夜風吹動她的發絲，帶著柑橘花的清香。
"冰冰，你選男人的眼光...還真是不錯呢。"她輕聲自語，轉身關上了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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