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卯時。
天色微亮,晨曦的微光穿透淡薄雲層,灑落在皇宮的琉璃瓦上,折射出耀眼光芒。
孟皓清身著一襲繡著繁複花紋、儘顯莊重威嚴的朝服,腳踏官靴,沉穩地走在皇宮的石板路上。
他的身影在晨光的映照下拉得修長,朝服上的絲線隨著他的動作閃爍著微光。
如今,滿朝文武之間似乎形成了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這位探清府總督,平日裡並不上朝,可一旦孟皓清現身朝堂,那就預示著必定有重大事情發生。
他每走一步,朝服的下擺便輕輕擺動,發出細微的摩擦聲。
那厚重的朝服穿在身上,讓他感到些許悶熱與不適,他時不時抬手整理一下,試圖讓自己更自在些。
正走著,前方迎麵走來一人。
隻見此人走路時微微低頭,身上穿著一身整齊的太監裝,兩眉已然斑白,手持拂塵,邁著細碎的小步匆匆而來。
待走到孟皓清跟前,他緩緩抬起頭,躬身行了一禮,聲音尖細又帶著幾分謙卑:“奴才,參見孟大人。”
孟皓清聽到聲音,微微皺眉,腦海中迅速回憶起這個人的名字與身份。
片刻後,他開口說道:“免禮,許公公。”許梁緩緩直起腰,目光在孟皓清臉上短暫停留,隨後繼續前行。
孟皓清下意識地回頭,望著許梁離去的背影。
身為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心理醫生,他對人的微表情有著超乎常人的敏銳洞察力。
僅僅那一瞬間,他就捕捉到了許梁臉上一閃而過的微表情,那笑意絕非善意,眉眼間還隱隱帶著些許敵意。
孟皓清心中暗自思忖,不禁自言自語道:“一個太監大總管,權力比不上付賢,在這宮中就像個透明人似的。俗話說,孩子靜悄悄,必定在捉妖啊。他不爭奪權力,也不抗爭,一切看似隨緣,可一個人不貪圖小利,那背後說不定藏著大陰謀呢。”
就在孟皓清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陣輕盈的腳步聲。
原來是太子踱步而來,他順著孟皓清的目光看了一眼他盯著的方向,隨後好奇地問道:“益合,你一個人在這兒嘟囔什麼呢?”
孟皓清從愣神中回過神來,連忙說道:“哦!沒什麼,殿下。隻是我對這個許梁有些好奇,殿下您對他可有了解?”
二人並肩緩緩前行,太子一邊搖著手中的扇子,一邊慢悠悠地說道:“許公公啊,他在宮中向來為人和善,雖說頂著大總管的頭銜,可實際上乾的也就是副總管的活兒。沒辦法,父皇最信任付賢,所以他一直不得寵。”
孟皓清微微搖頭,說道:“我總感覺他怪怪的,言行舉止間,透著一股讓人捉摸不透的勁兒。”
太子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搖著扇子說道:“他不過是一個不得寵的太監罷了,能有什麼奇怪的,你啊,就是想得太多了。”
孟皓清停下腳步,一臉認真地說道:“殿下,您還記得我曾經說過的話嗎?這世間的人,分為真善和偽善兩種。”
說著,他臉上露出一個尋常的微笑表情,然後問道:“殿下,您看我剛才這個表情,有什麼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