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迫切地想從心底找出拒絕這個計劃的理由,皇後的反對、孟皓清的阻撓,仿佛隻要抓住這些借口,就能暫時壓下心中那絲對計劃的動搖。
畢竟讓親生女兒去做誘餌,實在太過殘忍,可若真要交出孟皓清,又等於斷了朝堂的一條臂膀,思來想去,隻覺得左右為難。
太子見狀,知道父皇心中已有鬆動,連忙趁熱打鐵,又添了一把火:“父皇,待計劃開始執行,我們可先封閉整個皇宮,嚴禁任何人隨意進出,同時下令休朝幾日。
這樣一來,能最大程度避免消息泄露,至於母後和益合,此事暫時不必讓他們知曉,等大局已定,再慢慢解釋不遲。”
聽著太子條理清晰的安排,貞啟帝隻覺得肩上的擔子更重了,原本挺直的脊背也垮了幾分,整個人瞬間顯得蒼老了許多。
他緩緩坐下,長長地歎了口氣,聲音帶著幾分疲憊,卻已透出幾分妥協:“那你必須答應朕,無論如何,都要把萱靈平安地帶回來,絕不能讓她有半分閃失。”
話音剛落,他又想起一件難事,眉頭重新皺起,語氣中滿是擔憂:“可還有一件事——如何做萱靈的思想工作啊?
那丫頭性子執拗,如今又剛被益合接受,正是滿心歡喜的時候,突然讓她去和親,她怎會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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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早有準備,聞言立刻說道:“父皇放心,此事兒臣已有對策。
我們不妨直接跟二妹坦白眼下的困境,告訴她,若她不願去和親,那便隻能按照益合之前的提議,讓益合親自去應對李青,以身犯險。
二妹素來深愛益合,為了護住益合,她定然會同意這個計劃。”
貞啟帝語氣中帶著幾分悵然與期盼:“肖兒何時才能從雲國歸來?那邊的戰事與交涉不是都差不多了結了嗎?
等他回來了,你們兄弟二人也好一同商量應對李青的對策,彼此也能有個照應……”
說到此處,他忽然頓住,眼神驟然變得凝重,聲音也壓低了幾分,帶著不容置疑的叮囑:“還有,關於讓萱靈和親引敵的事,千萬不能讓益合知道。
那孩子對萱靈有了情意……性子剛直,倘若他知曉我們要用萱靈的安危做賭注,必定會不顧一切地反對,甚至會拚了性命去護住萱靈,到時候計劃可就全亂了。”
太子聞言,立刻躬身應道:“父皇放心,兒臣明白其中利害。
待會兒兒臣便差遣二妹身邊最得力的貼身侍女,悄悄去孟府將二妹請回宮中,全程不會驚動旁人,更不會讓益合察覺異樣。”
貞啟帝緩緩靠在龍椅上,寬大的龍袍襯得他身形愈發單薄,沉默許久後,終於還是接受了這個殘酷的計劃。
他微微抬起手,語氣中帶著一絲疲憊,卻又透著不容置喙的決斷:“從萱靈回宮的那一刻起,即刻下令休朝,同時封閉整個皇宮。
宮裡隻留各司其職的宮人內侍,其餘人等,無論官職高低,一概不得出入,直到和親的隊伍出發為止。
這件事,也不必讓文武百官知曉,免得節外生枝。”
太子聞言,鄭重地抱拳行禮,目光堅定如鐵:“父皇……請放心,兒臣定當不辱使命,定會按計劃引李青入景州,更會拚儘全力,將二妹平安從戰場上帶回來,絕不讓她受半分傷害。”
說罷,太子便轉身,腳步沉穩地向禦書房外走去。
當厚重的朱漆大門“吱呀”一聲合上,隔絕了內外的視線,龍椅上的貞啟帝再也忍不住,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滑落,滴在身前的禦案上,暈開一小片濕痕。
而門外的太子,背靠著冰冷的宮柱,微微仰起頭,強忍著許久的淚水終究還是奪眶而出,順著下頜線滴落在衣襟上。
他知道這場計劃關乎大尉西部的安危,卻也清楚這是以親妹的性命為賭注,心中的愧疚與無奈,隻能化作無聲的淚水。
禦書房內,貞啟帝望著窗外灰蒙蒙的天空,雙手緊緊攥著龍椅的扶手,指節泛白。
他一遍遍問自己,這個決定究竟是對是錯,可轉念想到大尉西部的千裡疆域與萬千百姓,又隻能苦澀地閉上眼——為了保住這片土地,他實在沒有彆的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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