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希文還在思考,猝不及防間,下巴磕在牆頭,瞬間被打斷了呼吸,險些原地去世。
“有為,你沒事吧?”
範希文艱難地在牆角撲騰,用最大聲的悄悄話問道。
“七爺,事情大坨了。”
範希文揉了揉左右眼角,這才眯眼看清眼前。
隻見有為被兩人反鉗手臂,兩隻燈籠輕輕搖擺,範毅陰沉的臉頰在側邊明滅隱現。
熟悉的花廳,往常待客之地,此時卻成為夜審七爺與張有為場所。
說來也是可笑,自穿越至今,這個家基本沒給過範希文半點溫馨。
反倒是經曆了“三堂”會審,分不清是家人還是罪人。
範毅右手拇指與食指輕輕摩挲,下壓的嘴角終於舒展開來。
“你們兩個為何沒去書院處理事情?”
範希文垂首看地。
“我腿腳不便,來不及趕到學院,準備明早再去。”
“那為何家中無人知曉?”
“不敢聲張,隻怕母親責怪。”
範毅嘿然一聲。
“這是為你母親考慮,還是在我這裡挑撥離間?”
範希文不接話,若是能三兩句話離間成功還是好事一件,隻可惜不能。
“你看到了多少?”
“什麼?”
範希文硬著頭皮裝傻。
範毅打了個嗝,淡淡的酒氣飄到兒子的鼻尖,發酵得有些過了,味道怪怪的。
見兒子微蹙的眉頭,一張模糊的俏臉緩緩浮現在腦海,有些悵然。
“彆裝了,或是我換個人問。”
範毅笑著戳穿兒子拙劣的表演。
這架勢,沒辦法糊弄過去,不愧是浸淫官場多年的老人精,更何況範希文也並不擅長演戲。
“隻看見抬了個包出去,太暗了,看不清也聽不著。”
範希文有些憂心,雖說虎毒不食子,但自己這身份和之前大夫人的態度,再結合今晚事情的蹊蹺程度,隻怕會脫掉一層皮。
更多還是替有為擔憂,他一個書童,若是被確認撞見主家某種秘事,恐被直接滅口。
或許舍掉自己雙腿能換好大侄兒一口氣。
見範毅的眼光轉向有為,範希文趕緊補充道:“有為在下方托著我,沒看見。”
“我知曉,肩背上全是腳印,倒也是個忠心的,你小娘給你留了個好伴。”
說到小娘,父子之間多了些尷尬,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也緩解了不少。
打嗝有些密集,灌了兩口茶後消停了些,不過範毅的臉色更顯酡紅,下棋時估計也喝了不少。
“如你所見,家中死了個不懂事的婢子,原本是要給你舅父暖床的,偏要逞強做貞潔婦,依大宋律,不過賠些錢財了事。張小娘......”
話頭打住,估計範希文並未聽清,繼續說。
“書院的事,我已儘知,你自去處理。
至於遊曆的去處,暫定你小娘故裡,那邊還有一份我範家的田業。
你可先去經營,隻待下次大考。”
範毅搖搖晃晃地起身,低度酒的後勁上來了,隻能靠強大的精神力抵禦醉意。
“這麼多年,苦了你了,這次出去就彆再回來了罷。”
範希文隻覺得那雙搭在自己雙肩的手是如此的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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