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的風雲終於還是波及到了範希文。
繼言官五疏之後,範希文範無邪之名,終於上了官家召見的名單。
皇城司指揮副使葉峰親自通風報信。
“先生,官家決定召見你,要做好準備。”
“準備?如何準備?”
範希文不知道自己一個庶民,能有什麼好準備的。
難道要買一身新衣裳?
“主要是你與殿下的事,要小心應對,而且莫要提及修容娘娘。”
那個隻知道謀算的嬢嬢,範希文才懶得提起。
嬢嬢,niang,一聲,同“阿姨”。)
葉峰剛走,宦官便闖進了宅子裡。
管家通報後,範希文去到外院一看,隻來了一個宦官,領了兩個侍衛,正好奇地打量院內。
見範希文出來,宦官直接開口。
“官家口諭,範希文跪聽。”
範希文皺眉跪下,不敢猶豫。
他穿越以來隻跪過“長輩”,就是康王麵下也不曾彎過膝蓋。
沒辦法,新青年腰杆硬、腿杆也硬。
不過對於天下權勢最大的人,在不知規矩的時候,還是得聽吩咐的。
其實趙構有給範希文講過一些規矩,不過七爺覺得自己與官家,如同浮遊與青天,根本沒有交際。
所以壓根沒放在心上。
此時才知“書到用時方恨少”。
“召範希文即刻前往礬樓,不用焚香沐浴。”
範希文等了一會兒,沒有下文。
抬頭正見那宦官冷冷的眼光。
“範希文,還不謝恩?”
“草民謝陛下賜見,謝大人傳旨。”
這謝恩也是不倫不類,把宦官給逗樂了,不過也更瞧不起範希文來。
“往後隻能稱官家,不能稱其他尊號,謝恩時也不可帶上其餘人,這便走吧。”
範希文稱是,又謝了大人提醒。
“大人,我經驗不足,有事想請教大人。”
範希文不動聲色地遞出了銀錠,五十兩!
這可是保命的行為。
宦官收了銀子,又指了指身後兩位。
見範希文再奉上兩錠十兩的,這才轉了笑意。
“範公子知禮,快問快答,不可讓官家久等。”
“可以帶兩個隨從嗎?”
“可以,隻要不衝撞官家即可。”
“那著裝有講究嗎?”
“沒有,不過你這一身,太素了些。”
“那我馬上去換一身喜慶的。”
範希文轉身便走,找了喜娘,借出有為的新郎服來。
宦官邊走邊搖頭,隻聽說範希文是個魔人,不知道究竟怎樣一個“魔”法。
先前收他銀子,還覺得這書生,與一般市井小民無二。
如今範希文一身紅服穿出來,就是見多了各種場麵的宦官大人,也不知該作何評價。
喜慶,果然喜慶!
礬樓位於汴京城中心區域,與內城垣相距甚近。
但從南城範宅出門,隻憑借十一路公交,還是要走近一個時辰。
宦官大人的馬車範希文不敢坐,寄出了自家的破馬車。
一路“吱嘎吱嘎”往目的地趕,速度也不算慢。
“我擦,是挺大的!”
範希文下車瞧見礬樓的規模,確實驚訝。
礬樓之規模,放在後世妥妥的“古建築群”,占地麵積之大。
以範希文的淺薄見識,唯有蟻舍能超越之,皇宮或許也不過如此。
“改日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