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萬記的人!”小李子貓著腰,像隻受驚的兔子,說話都帶著顫音兒,“他們…他們又開始搞小動作了!”
陳皓眉毛一挑,嘴角勾起一抹帶著寒意的弧度:“哦?看來有些人,是不想讓我們好好‘走’啊……”他慢慢踱步到酒缸邊,揭開蓋子,一股濃烈的酒香撲鼻而來。
他舀起一瓢酒,一飲而儘,辛辣的酒液順著喉嚨滑下,仿佛點燃了他胸中的火焰。
“也好,閒著也是閒著,就陪他們好好玩玩。”陳皓放下酒瓢,眼神變得銳利起來,像一把出鞘的利劍。
朝廷的詔書是下來了,可這“共濟糧行”的籌建,卻像便秘一樣,半天憋不出個屁來。
那些個老油條,一個個揣著明白裝糊塗,明裡暗裡地拖後腿,把個事情攪得一團糟。
陳皓心裡清楚,這是有人在背後搗鬼,想要把這好不容易看到一點希望的火苗給掐滅嘍。
他回到櫃台,李芊芊正伏案整理著一堆賬本。
她聽到動靜,抬起頭,用詢問的目光看向陳皓。
“芊芊,這些日子辛苦你了。”陳皓走到她身邊,拿起一本《民冤錄》的副本。
這是李芊芊這些日子沒日沒夜整理出來的,上麵記錄著江南道大大小小的冤案,每一樁每一件,都讓人觸目驚心。
李芊芊搖了搖頭,輕聲說道:“這是我應該做的。能幫到大家,我心裡也高興。”
陳皓翻開賬本,一頁頁地仔細查看。
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萬記的賬冊上,一筆“青蚨轉引”的記錄引起了他的注意——每月初七,都會有一筆三萬六千文的入賬,但賬本上卻沒有任何出貨的記錄。
“這筆錢……有問題。”陳皓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他拿起毛筆,在“青蚨轉引”這四個字上重重地畫了一個圈。
“哪裡有問題?”李芊芊湊過頭來,仔細看著賬本。
陳皓指著那筆記錄,沉聲說道:“這筆錢來得蹊蹺,既沒有說是賣了什麼東西得來的,也沒有說是做了什麼買賣花出去的,就這麼憑空冒了出來,肯定有問題。”
他放下賬本,走到門口,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小李子!”陳皓朝著後院喊了一聲。
“哎!來了!”小李子一路小跑著過來,臉上帶著憨厚的笑容,“掌櫃的,有啥吩咐?”
陳皓走到他身邊,壓低聲音說道:“你還記得城西那口第七口井嗎?當年萬富貴為了找甜水,可是強行押著人去打井,現在想來,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小李子撓了撓頭,有些不解地問道:“掌櫃的,您是說……那口井裡有問題?”
陳皓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去查查,當年萬富貴說是取甜水,其實嘛……他埋的恐怕不是水,是賬!”
小李子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聽話地應了一聲:“好嘞!我這就去!”
第二天,小李子就換了一身破舊的衣服,混入了城西修井的雜役隊伍裡。
他乾活賣力,很快就和那些老雜役混熟了。
“李哥,這井打了這麼深,咋還沒見著水啊?”小李子一邊擦著汗,一邊向身旁的一個老雜役問道。
那老雜役歎了口氣,說道:“誰說不是呢?當年萬老爺可是說了,這井裡能打出甜水來,可打了這麼久,連個水花都沒見著。依我看啊,這井裡恐怕是沒水,隻有鬼!”
小李子笑了笑,沒有說話,心裡卻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一連幾天,小李子都在井底賣力地乾活,他仔細地觀察著井底的每一寸土地,希望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終於,在第七天的時候,他有了新的發現。
“哎!你們快來看!這裡好像有個東西!”小李子指著井底的一處角落,大聲喊道。
幾個老雜役聞聲圍了過來,他們用鋤頭刨開那裡的泥土,發現了一個黑色的鐵匣子。
“這是什麼東西?”一個老雜役好奇地問道。
小李子沒有說話,他拿起鐵匣子,用儘全身的力氣將它打開。
鐵匣子裡麵,裝著一疊厚厚的紙張。
小李子拿起一張,借著井口透下來的微弱光芒,仔細地看了起來。
“鹽引預兌憑據?”小李子念出了紙上的字,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起來。
小李子偷偷地將鐵匣子藏了起來,然後找了個借口離開了修井的隊伍,一路小跑著回到了皓記酒館。
“掌櫃的!找到了!找到了!”小李子氣喘籲籲地跑到陳皓麵前,將鐵匣子遞給了他。
陳皓接過鐵匣子,打開一看,果然是一疊“鹽引預兌憑據”,上麵還蓋著兵部稽查司的舊印。
陳皓拿起一張憑據,仔細地端詳著。
這些憑據,都是萬富貴勾結前稽查官偽造的,用以虛報軍需,套取鹽利。
而那些真正的軍糧,早在三年前,就被他們轉賣充餉了!
“好啊,好一個萬富貴,真是膽大包天!”陳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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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芊芊也被這聲音嚇了一跳,她湊過頭來,看著桌子上的憑據,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